事实证明,一百多岁的张起灵还是太年轻。
他以为一切翻篇,结果回家以后,原本很闲的簌簌变得非常忙碌,一个接一个电话,一封接一封邮件,饭后就进了书房,晚上十点多还在书房。
晚上十点半,拿着罪魁祸首——两盘录像带,张起灵敲响书房的门,得到里面许可后打开门,走到书桌边:“录像带还没看。”
敲键盘的声音停下,白簌注意力从电脑屏幕转向张起灵,莫名从他表情里看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抿了抿唇,想拒绝,又有点不忍心这么对他,只好无奈道:“我在写毕业论文,等我半个小时。”
高考之后,她随便报了一个二流外院德语系,不过她哪有心情在学校学习,所以给学校捐了一栋图书馆和一栋教学楼,换她在家自学,期末考试有人替她去考,毕业论文写完拿回学校换毕业证书,答辩都不用去。
说半个小时,张起灵真坐在一边等了她半个小时,等她写完,张起灵去楼下把录像机拿上来,接到电脑屏幕,开始播放录像带。
录像带开始是杂乱的雪花!
录像带ptsd的白簌看见雪花就开始浑身不舒服,生怕下一个镜头就出现自己熟悉的面孔,她拖动椅子坐得屏幕稍微远了一点,挽上张起灵手臂,靠在他肩上,大半个身体在他后面,眼神复杂的看着录像带。
她希望里面有东西,又希望里面没东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白簌肉眼可见的失去兴趣,额头在张起灵肩上蹭了蹭,“快进吧,这雪花看得,我眼睛都快瞎了。”太闪了,长时间盯着看眼睛疼。
“耐心。”张起灵反手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
白簌无奈,转移注意力去看旁边书架上的书本和旁边的壁画,剩下张起灵安静专注的看着屏幕。
付出了枯燥且伤眼的五十分钟,让他们得出一个结论,第一盘录像带是空白带子。
张起灵换第二盘。
开始播放以后,有几十秒的雪花,然后画面跳看着一下,突然出现了画面,走神的白簌立刻看向屏幕,精神高度集中。
画面背景是白簌很熟悉的风格,她一眼就认出这盘录像带的拍摄背景是地下室里那两百多盘录像带摄制的地方——疗养院,青海格尔木疗养院
也就是寄来这两盘录像带的那个地址。
录像带,有一个长头发的人在地上爬,姿势很古怪,仿佛身体不太受大脑的控制,总是有奇怪的扭动和抽搐,这个人慢慢爬到镜头前,手扒上桌子,头慢慢冒出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吴邪?”白簌惊诧,但很快意识到不是吴邪,左上角的时间是九几年,那个时候吴邪才多大?根本不可能在格尔木疗养院的地上爬。
白簌看向张起灵,他半垂眼睑,神情凝重,不自觉的抿嘴,喉结不太明显的滚动了一下,“联系吴三省。”
这些事他们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但有一个人一定是处于非常清醒的地方俯瞰风景,这个人,就是吴三省。
而且,只要是稀奇古怪的东西,百分之八十和那个老狐狸有关。
用张起灵的手机给吴三省发了信息,不到两分钟,收到一条回复。
“寄给裘德考?”白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两行字,把录像带从录像机拿出来,两盘放在一起,指尖在上头点了点,“裘德考看到录像带,发现里面有长得和吴邪非常相似的人,你说他会不会拉吴邪下水?”
这个问题根本不会想,肯定会!
所以吴三省让张起灵把录像带寄给裘德考,除了拉裘德考入局为他们开路,另一个目的就是拉吴邪入局。
白簌实在不明白,吴三省为什么一定要让吴邪参与这些事?
张起灵抬眸看着白簌,“他这么做,有他的理由。”
白簌垂眸,轻声笑了笑,“你们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她拢紧外套,“很晚了,睡觉,这些事,明天再说。”
回到房间,张起灵洗澡的时候,白簌坐在床上发信息:帮我去贵州凉城纳吉古城东街月笙巷三十一号一趟。如果那里现在是一家书斋,你折一朵粉菊拿在手里,进门以后把花放到你左手边第二个架子的第三层中间位置,把我的名片压在花下面。如果那里不是书斋,就不用进去了。
对面回复很快。
[去一趟是小事,可这前不着后不着的月份,我去哪儿给你找菊花?]
白簌无语:审清楚题再问我这个问题。
过了一分多钟,对面回了一句话:[对不起,白姐,我错了,为反省自己,我立刻出发。]
白簌看了一眼手机上左上角的时间显示:00:45
我莫不是找了个傻瓜为我做事?
白簌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