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生气

　　四目相对，一片寂静。

　　非静止画面。

　　二十分钟过去。

　　白簌先败下阵来，佩服地对张某人竖起大拇指，皮笑肉不笑的夸赞：“不愧是你，哑巴张。”不说就不说，她还不能自己查吗？

　　张起灵看着她强忍怒气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去，进了厨房，他不放心的跟上去，走到厨房门口，听到她冰凉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翻天覆地也给我把陈文锦找出来，就算是死了也得给我从土里挖出来。”

　　张起灵脚步停住，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是不能告诉她，只是整件事太复杂，不论是他还是吴三省，都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白簌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门口站着的张起灵，强压下去的火气又开始膨胀起来，她不想对他发脾气，但此时此刻实在笑不出来，“我要出去一趟，晚饭不用等我。”

　　“簌簌，你怎么了？”她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以她的情绪阈值，不会这么容易生气。

　　“没事。”白簌放缓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约了朋友，先上去准备了。”说完，从他身边走过。

　　她表情平静下来，但张起灵能感觉到她心情很不好，他觉得内疚，更不想她难过，所以伸手拉住她手臂，向她妥协：“如果”

　　“不用说！”白簌打断他，握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坚定，“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方式。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不想再听为了我好这种话。”

　　她实在不想迁怒他，她那么爱他，不想说任何影响他们感情的话，何况他本身也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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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姐，你约我出来，难道是为了来对着我发呆？”解雨臣幽幽地出声，用茶盖别着茶沫，神色冷淡。

　　白簌回神：“抱歉，花儿爷。”

　　她只是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她出门前，小哥看着她的眼神，无声中透露出的挽留，隐约一种被抛弃的委屈和心痛。

　　那张脸一直在她脑海里晃，让她静不下心神，明明是他什么都不跟她说才诱发她生气，结果现在她成了那个理亏的人。

　　“我只是听说，花儿爷在查鲁黄帛，想给花儿爷提供一个线索。”

　　解雨臣眼神审视，不怒自威：“条件！”都是生意人，很清楚万事万物都有价格。

　　白簌笑而不语，就这么看着解雨臣。

　　解雨臣挑眉，“看来这个人情我是非欠不可。”

　　“就当是还那本日记的人情。”白簌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解雨臣面前。

　　解雨臣视线扫过照片，看样子刚复印出来，但复印的是一张老照片，解雨臣一眼就认出照片里其中一个是陈文锦，一个是秀秀的姑姑霍玲，剩下一个藏袍的女人面生，不认识。

　　“1995年2月，陈文锦和霍玲去了一个叫塔木陀的地方，照片上的这个人是她们的向导定主卓玛。”

　　找一个失踪很多年的人不好找，但如果有相关地点比如青海格尔木，相关人物陈文锦，那么有些事情就变得有迹可循，白簌让人查了那张快递单，最后查到了这个定主卓玛头上。

　　“希望对花儿爷有所帮助。”

　　解雨臣淡淡一笑，眼神探究的看着白簌：“白小姐，我现在开始好奇，你的目的是什么？”

　　白簌端着茶杯，轻轻耸肩，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只是喜欢，推波助澜而已。”

　　这回答满分。

　　解雨臣饮一口茶，不再自讨没趣，消息已经拿到，不准备再耽搁下去，“我明天离开杭州，白小姐如果还有什么线索，随时可以联系我。”

　　“没问题。”

　　解雨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视线往外面瞟了一眼，突然倾身与白簌耳语，在外人看来这姿态很亲密：“从我们坐下，七点钟方向那位盯着我们一眼都没眨过，白小姐，小心后院起火。”

　　白簌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七点钟方向，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深蓝色的运动连帽衫，戴着帽子，头发半遮眼睛，站在街角的人，不是张起灵又是谁？

　　他怎么来了？

　　白簌收回目光，侧眸看向解雨臣，淡笑，“多谢提醒。”

　　她太淡定，看起来完全没把这当回事，解雨臣莞尔一笑，拿着照片潇洒走人。

　　白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扣了两下，坐在她身后那桌的茶客提着公文包，打着电话站起身，不远不近的跟上解雨臣。

　　旁边光线一暗，白簌抬头，张起灵却走到她对面坐下，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把一份蛋糕放在张起灵面前，“先生，您的蛋糕。”

　　“谢谢。”张起灵轻声说了一句，服务员转身走开，他把蛋糕推到白簌面前，一双眼睛，温和的看着她。

　　大张哥求和，这谁顶得住？

　　白簌顿时心软，拿起勺子挑蛋糕吃，声音不自觉柔软下来：“吃饭了吗？”

　　“没。”把人惹生气了，没哄回来，他哪有心情吃饭。

　　就知道……白簌叹了口气，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提起包起身，“回家吧。”

　　雨过天晴。

　　张起灵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