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她们卷土重来的?我向盈盈地看着我的楼大官人。
他却不理呢。只管执了棋子,往这一局上放下。左右斟酌了,点点头,拍拍手。再一瞥……
“嗯,想了想,还是等大家来了一起说,这才热闹。”
对,龙争虎斗,方才热闹。那分你先,我先?
窗外的清风吹进来,拂在脸上,偏生一丝火辣呢。我笑着颔首。您棋高一着。就这一着了……
“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呢,我要宴请宾客,打算从你们这儿挑些人,场面上热乎一下。人不要多三两个吧。哎,可你们不止三两人呢……”
翠莺马上接嘴,“公子既是宴请宾客,那少不得歌舞。可寻常歌舞也是腻味了,我这儿倒有姐妹练了掌上舞。”
流烟马上道,“哟,掌上舞呢?莲上舞岂不是更好?”
“听你的意思,倒有更让公子稀罕的了?”
“哎,我就是觉得公子仪表不凡,当是见多识广小把戏。可别拿出来让他笑话呀。”
只流烟一人,把翠莺几个的火气都引了过去。
楼大官人又坐回了他的棋局边。这黑子,白子啊,还要杀个热闹。好看。好玩。好笑……
这时,旁边小小的秀儿开口,“流烟姐姐,这稀不稀罕,也不是您说的算。只要看公子喜不喜欢,只看……公子想要什么……那就是什么。”
秀儿直视着那双眼睛。她的语气够坚定。她的目光更坚定。到有点蛾子往火上扑,舍生忘死的味道哟。够拼。这妮子,往日我是太不在意她了?这会儿来惹眼了。楼大官人呢,好像起了一丝兴致。就在那棋盘边,抬了抬眼。
“那姑娘说说,我又想要什么?”
秀儿迟疑了,“公子想要的,总归是顺您的心,如您的意……”
“巧答。”
“噢,却不算答。只是会说话,话再多,不过取巧。我知道公子想要什么。”
他看一向我,“哦?”
我直径走过去。就在他的面前,他的对面……轻敛裙裾,平坐。
“如无需对弈,又何苦摆这一局棋?您在等……棋局,一人,缺的只是一个对手。”
“你早看出来了,不早说?”
“看您开心呗,那我也先看看……”先自咬了个重音。
“别是看猴子就好了。”
“不会的。毕竟,我也不想承认,我被猴子逗了。”
“哎呀,女人啊女人……这点儿心眼,真是可爱。”
“您也不赖。几句话。黑子,白子都听话,杀个局上风云乱。可惜我本就自由,讲不得规矩。这棋局上,方圆纵横好束缚。只逼我跳脱出来,做个下棋人。”
“跳脱么?人总以为,争是争来自己想要的,掌控的是自己的一切。不过是陷入了一个更大的局。从江河到大海……天地亦可为局。”
“海上扬帆,自有一番广阔。龙战于野,岂愿做浅滩鱼?”
“好,胆子够大。”
红衣公子怒开口,“可,这不只是大胆了,简直狂妄,怎可与您平……”
他说的是与楼大人平起平坐?他有多高,需要我委权和他平起平坐?!笑死!他也配?
“哎,你就不敢了?”
“这当然……”
“你心里就不想?”
“我,哪敢……”
“没事,你也只是敢想想。若无胆,再好的头脑也成了摆设。所幸我遇上明白人。来,我们下棋吧。他把棋罐推给我,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