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的花朵挤在枝头,沫灵站在树下。灵司殿外都是这种不知名的树,按照一定的排列形成迷阵,而进阵的方法每任灵司口口相传,兄长或许告诉她了,但她现在不记得了。
沫灵踏入阵中,眼前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身体不受控制往前走去。
一树下站着个模糊的人影,身体依旧不受控制,走到人影旁,垂在身侧的左手贴在树干上,手心一痛出现了伤口,流出的血液直接被树干吸食了。沫灵觉得头晕,自己失去了至少一半的血液,但血液还在流,没有丝毫停下或减缓的意思。沫灵左手腕上的手链隐约闪烁。
“沫灵!”云易出现在沫灵身后,伸手想抓住沫灵肩膀,却意外的被震开。沫灵向后倒去,云易忙扶住她。
仔细一看树下已经没有了人影,入目皆是绯红,没有方才那薄薄的雾气。“树下有什么?”云易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只有她看到了,只是迷阵给她的幻觉?沫灵勉强站稳,摇摇头。
沫灵低垂的眼眸赤红,微张的红唇隐约可见两颗尖尖的虎牙,莫名的口中干涩,方才她失血太多。
云易力道正好的钳住沫灵的下颌,直视她的眼眸,另一手的食指探入沫灵口中轻轻触碰她的尖牙,收回食指,语气熟稔地问:“沫灵,你想要我的血吗?”
那一瞬间欲望占据上风,待到理智恢复,沫灵发现自己抓着云易的手腕,獠牙紧贴他的皮肤,只需施加一点力就能刺破。沫灵猛地放手后退数步,眼瞳恢复。
“嗯?”
不好。沫灵暗道,从这个人的表现来看,他应该很熟悉自己。不该退的,现在引起他的怀疑了。
要不要告诉他?[我忘记了一些事情……]陌生的女声说的正是自己心中所想,沫灵暗暗惊讶,[我……]可以发声了。
云易也有点惊讶,但他很快就想明白,确实有借助灵力发声的办法。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沫钧呢,你失去了记忆他放心你一人?”
兄长死去的消息整个夜族皆知,他居然不知道。[兄长不在了。]
依沫钧的命理来看,寿命千年有余,怎会如此早?[是我……兄长是因为我。]
沫钧和沫灵同为灵司,沫灵始终耿耿于怀,影响她,发展成为心魔。伸手拉她,沫灵顺着他手的力道站起,“别动。”沫灵依言不动。云易手指按住她的左下眼睑,往下压,眼底血红。
看了这么久,看出了什么?
“心魔作祟。”
[……]沫灵突觉身体剧烈疼痛,这种痛感像极了灵根与血族血脉排斥时产生的痛感,却更甚至。
眼前一黑。等到沫灵疼痛缓解能看清时,已是在内殿的床榻上,云易就坐在榻边,两手紧握自己的右手。他道,“闭眼。”
沫灵闭眼,体内经脉在她眼前一一展现,金色的光华流淌其中,而她丹田处本该是灵根的现下却是一枚黑色晶核。黑色晶核却释放黑色光华,与金色光华对抗消磨,想来方才的痛感也是因此。
睁眼。[看来我是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云易仔细思考,道:“若无必要你不要离开灵司殿,恢复记忆的办法我会帮你找,你体内的晶核我也会查清是什么。”
[多谢。]
“不必。”神色有一瞬间的阴郁。
他不想自己对他言谢。沫灵清楚意识到这一点。
——
书房。
沫灵能察觉房里灵使的气息,来源应该是在书房下的地下室,却找不到进入地下室的方法。
几番尝试无果,沫灵视线扫过书案,右上角放着一沓书籍,沫灵试探性的拿起一本书籍,当她拿起第三本书时,书架向两边裂开,蜿蜒向下的石阶,沫灵放下书籍,顺着石阶往下。
阴凉感萦绕不去,石壁上每两米嵌有萤光石,用作照明。石阶接着过道,过道两旁都是石室,细数下来,大概有十几间,尽头是紧闭的石门。
沫灵推开左手边第四间石室,不算明亮的光刺激了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人,他睁开眼睛。
[为什么兄长不在了,你却还活着?]其实她有一个猜想,一个她不愿想,也不愿承认的猜想。
“你和沫钧的气息相同,你们是一任灵司。”他的声音是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的嘶哑。
[……]
“气息是无法作伪的。”
每一任灵司诞生时,灵使都会有感应,但……她出生时没有。她比兄长晚十个时辰出生,灵司却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