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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照常去接少年回家,在看到有女生跟在少年身后同他说话时男人忍不住皱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事实上男人经常能看到少年身边跟着女生。有时是一个,有时是几个,有的眼熟,有的陌生。
少年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抬眼便对上了男人犀利的目光。
“怎么了,先生?”
“好像有很多女生和你搭讪”男人装作不在意地问。
“嗯,但我对她们并没有感觉”少年以为是男人担心自己早恋而影响学习,“我不会辜负您的”
男人莞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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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少年坐在钢琴前,调好琴凳的高度和距离,掀开琴盖。
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在短暂的静默后双手在琴键上灵巧的跳动着,两只手靠近又分开。
钢琴就架在落地窗旁,夏日的余晖打在少年身上,银白色的头发也映出些许暖意,时间好像在他身上静止了一样。
不远处的男人望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出神,只觉得心头一阵悸动,与舒缓的节奏大相径庭。
一曲终了,少年合上琴盖的同时男人手中飞舞的打火机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少年走近,蹲下身捡起打火机又送回到男人手上,男人这才回过神。
“我好像没教过你这首?”男人蹙眉。
“前阵子您不在家,朗姆教的”少年浅笑,“本来想等熟练一些再弹给您听,但刚才还是等不及试了一下”
“还不错”男人似是被取悦到了,尾音有些上扬。
“真的吗?但我弹得还是慢了些,朗姆弹完一遍刚好五分钟,听起来更舒服些”少年见男人心情好,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可男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不知是听到哪个字眼了,竟点了根烟抽起来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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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原本正按照男人的预想发展,但这份和谐很快就被打破了。
男人本意是去书房找本书看,但却意外地发现了纸篓里的粉红色信封。
男人缓缓蹲下身子,近乎粗暴地拆开它,拿出里面的信纸,摊开。上面的字迹清晰娟秀,但男人却看不懂,或者说是不想看懂。
拿着信纸的手用力攥紧,信纸也随之变得褶皱。男人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将它点燃,连同那毫不掩饰地诉说主人爱慕的外皮。
精心打理的花园本应该按照自己的预期生长,可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棵杂草。试图喷洒除草剂及时止损,却没想到零星杂草竟已连成片。打开盖子才发现里面的溶液早已被稀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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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已经等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了,但还是没看见那辆熟悉的保时捷。他决定等够一个小时,因为男人前一天说过会来接自己。
渐暗的天色和微凉的晚风无一不在告知着少年,那个人不会来了。
抬手,眼看着秒针越过“12”,分针也向前挪了一格。少年落寞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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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墙上的挂钟,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分针又跳了一格,但少年还没回来,一时不知道是担忧多一些还是气愤多一些。
男人抄起手边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透明的液体在暖黄色灯光的照应下也渡上了一层金色,和周围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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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推开家门,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只有一角覆盖着微光。
少年走近,希望看个清楚。
一阵清香入鼻,男人坐在高脚凳上,左手撑着脸,右手边还摆着喝剩下的酒。似是察觉到有人靠近,男人眯起眼睛试图辨认。
“先生”少年轻拍男人肩膀,“您回房间去休息,这里不舒服”
“还知道回来?”男人声音有些沙哑,不失往日的严肃又平添了几分慵懒,不变的是那份厚重的压迫感。
“先生,是您昨天说……”
“啪!”
男人此时烦躁得很,并不想听少年说一些有的没的,先前惹的一肚子火都在这时爆发出来了。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发懵,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疑惑为什么他和平时不一样。
“滚!”男人从高脚凳上下来,把少年推到一旁,回到自己房间了。
少年从没见过男人这样,立在一旁不敢说话,待男人关上房门后才默默收拾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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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倚在窗边,从兜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欲点燃,才发觉打火机落在了书房。
“操”男人低骂。
看着窗外,男人陷入了沉思。
他没醉,此刻的他清醒得很。他知道自己对少年产生了不该有感情,本来不该是这样的。这种计划好的事情突然偏离轨道的感觉会让他有很强烈的失败感。
可男人却突然笑了,既然已经脱离掌控,那便由着事情朝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