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公子是青梅竹马,世人看着我和张公子一同长大,知道我俩虽背着个青梅竹马的名号,但彼此都没有那层意思,只是普通的朋友。
北巷有酒,名问心。好酒不醉人,问心不醉心却问心,我喜北巷问心,南巷醉鸳,这一点与张公子恰为同好。他与他阿爸关系不是很好,与他阿爸置气时他便会去饮酒,他醉我就陪他醉,他虽喜欢问心,但他从来没在我面前饮过问心,每次都是醉鸳。有一次,我动了歪脑筋,我将他身前的那罐醉鸳换成了问心。
我不醉,我端着一碗醉鸳向他走去,俯身半跪在他身边,我问他,你爱我吗?他拿起身前那罐酒,一饮而尽。我清楚地记得,他说他不爱。可他知道,我爱他。
阿妈说我喜欢他是错的,可我百遍反省,千遍思虑也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有些东西它不讲道理,不受控制,人一步步受他引诱,渐渐沉迷,无声无息,我不掉,割舍不了,每每一想起只能自欺欺人地越埋越深。如果是酒,是问心,是醉鸳,年日越长还越醇香,可这种感情,不融于世俗,不融于我和他之间,爱一天就少一天。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张公子与他阿爸的争执声,烦得我一夜未闭眼。天亮了,全巷都传着他要娶我入门了。
他要娶我入门,我该高兴才是,可是,他不爱我。
“恭喜恭喜啊!”
我在后房贴着花黄,听着门外得热闹喜庆,心却冷了一大截,仿佛他们那个世界不与我同在。
该出去了。
“新娘真知来了啊!”
“真知真的是从小美到大啊!”
“真源那小子真是有福气,终于是娶到真知了啊!”
“是啊,真知这么美,全巷也就张家大公子配得上了!”
“哈哈哈······”
真知棒三姨,二姑,舅母······
我一个个地向她们招呼着,脸上那硬是挤出来的笑让我心里好难受。
“唉!真源来了!”
“小伙子真俊呐!”
我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张公子今天患上了红色的长袍,脸上一直挂着笑,不知道是否和我一样。
我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他,似是觉察到了我的目光,他也向我看来,正好对上我投过去的目光,他脸上的笑意似是敛了几分。
满月真知,愣着干嘛呀!快去!
满月突然从我身后蹿出来,向前撞了撞我。
真知棒这······
我转头看向满月,心里十分犹豫了。我抬起头再看向他时,他正向我走来。他是来找我吗?
张真源真知。
张公子轻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满月已经悄悄地退下了,我就这么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走到我身旁,一手自然地推住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张真源小傻瓜,叫你怎么不理我?
他的声音很温柔,有那么一瞬间让我误以为这是真的,但这也只是一瞬间。
他还没等我回答便转过身去,看着那群目光炙热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亲切地开口,
张真源三姨,二姑,舅母······
她们高兴得一口一个答应,脸上都漾开了花,她们看着我与张公子站在一块,连连称赞时万分般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