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朵花都会说话,都会说出凌寒傲霜地一万个理由,而月亮有些生锈,心思有些微凉。花儿那么奋力地绽放,只为在夏日来临前凋零。
宋亚轩想起以前他夸他的话,风说,你的眼睛是银河不落星系,你的呼吸仿佛是海浪风起。
宋亚轩想起风的微笑,他的微笑如此缓慢,像一个分镜头,在他脑中反复回放,等待他写上对白,他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像每天的朝圣,像海浪去向彼岸。
宋亚轩记起了那日的别离,他沉闷地走着,没有回过头看马嘉祺,在这个令人恍惚的世界,每一滴雨水都蓄着经年的泪水。
曾经宋亚轩怕他离开,在见他的第一眼就开始怕。宋亚轩不知道的是,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是爱上他了。可,不是他离开宋亚轩,而是宋亚轩离开他,并且,这是第二次了。
不要说我的爱时戒指或手镯。我的爱时一场围困,是勇敢顽固的人,在通向死亡的航线上寻觅。不要说我的爱是月亮,我哦的爱是迸发的火星。那是宋亚轩对马嘉祺至死不渝的爱。
人间是无限的连通器,以流域,海域的形式互相抚慰,宋亚轩以落差文马嘉祺,以水平待马嘉祺马嘉祺,平静时无须厌倦,跌宕时无须忧伤。
宋亚轩明白,他不该忧伤的。
宋亚轩的手机备忘录里有一条几天前的日记,是他回国那天,在飞机上编辑的。
“劳伦斯的《无中生有的宇宙》中,有一段很浪漫的描写,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和形成你右手的来自不同的恒星。这是我所知的关于物的最有诗意的事情:你们都是星尘。
所以分别也没有那么可怕。65万个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而我们,也终究会在一起。”
那时的他,天真以为他们能回到从前,现在想来,也不算傻吧。
天空紧蹙的眉间,十七道闪电蓄势出发,旧有的星星被收回,鹭鹜飞回风景画。雾······躲回云里,蝴蝶退缩成蛹,此刻城布,全让给暴雨,在积水路面左右闪躲,不想被宇宙任何一道恶劣的念头击中。无声跋涉,因为宋亚轩还在某一屋檐下,等马嘉祺带来怀中日光。
那天,马嘉祺在屋外淋了一夜雨。没有人来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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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七月盛夏。
此刻的宋亚轩在整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电话通了。
张真源亚轩?
宋亚轩在,张哥。
张真源嗯,真准备回挪威了?
宋亚轩是的。
张真源行吧,我还在乌巷,几点飞机?我看看现在去来不来得及送你。
宋亚轩下午五点的,还有四个小时。
宋亚轩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张真源好,回头去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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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半。飞机场。
宋亚轩穿着卡其色的衬衫拖着行李箱去做运检。等待区,人不是很多,宋亚轩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点开与马嘉祺的信息栏,空空如也。他开始编辑,他要编辑什么,他不知道。说他要回挪威了?这与他马嘉祺有什么关系呢?
张真源亚轩!
宋亚轩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张真源?他的音色没有那么清脆。宋亚轩抬起头,看见他倒了下去。
严浩翔马哥!
身后的严浩翔向马嘉祺奔去,他的神情总是焦急,他赶在马嘉祺倒下前接住他,严浩翔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怪不得宋亚轩,也怪不得马嘉祺。
北京第七人民医院。
有一天,噩梦走了,走远了,黑披风不再飘荡。马嘉祺在阳光下醒来,血透明地流着,流着。
马嘉祺亚轩。
严浩翔他不在。
严浩翔坐在床头冷漠地回他。宋亚轩终归还是走了。马嘉祺看着从窗帘外透进来地光,问,
马嘉祺现在几点?
严浩翔早上,七点。
都早上了。在一个与平时一样地清晨,有的人留在了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