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有眼力见儿,忙说: “我还有事,你们好好玩。”
“深深,深深-”
唐的之本来想拿深海当挡箭牌捕塞一下的,谁知这家伙一转眼就没影儿了,大不讲义气。她没办法,只好别别扭扭地去开车门。
她的手刚碰到后门的门把,严浩翔阻止说:“坐前面来。”
“我不习惯坐副驾驶座。
“放心,我会开慢点的。
严浩翔都这样要求了,唐韵之不敢不从。她不情不愿地上车,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系好安全带。悔婚那天的飙车事件已经令她产生了阴影,她觉得坐严浩翔的车得先买保险,不然她很有可能会再次被吓死。
幸好,这一次严浩翔没有要吓她的意思。他开得很慢,她用余光瞄了一眼,只有五十码。
“你哭过了。”这绝对是一个肯定句。
“没有,沙子进眼睛了。”这绝对是一个很蹩脚的借口。
严浩翔忽略这句谎话:“为什么哭?是因为他吧。”
前半句是问句,后半句是肯定句,加在一起就是一个设问句。
唐韵之腹诽,明知故问。他显然是故意找茬,兴师问罪来了。看来她太小看严浩翔,这里是他的地盘,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唐韵之顾左右而言他:“严浩翔,我不喜欢你抽烟。”
“那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抽烟。刘耀文和你说了什么,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话题很成功地被严浩翔绕了回来。
一提到这事,唐韵之马上沉默了,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根本不希望知道真相。她一直认为是刘耀文和赵祈颜背叛了她,她也宁愿自己一直把这个错误继续下去。可上天好像故意要和她开玩笑似的,在她下定决心要忘记刘耀文,并且差不多真的要忘记的节骨眼上把真相送到了她面前。
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
“你心里还有他。”又是一个肯定句。
严浩翔的脸色开始变了,只不过正失魂落魄的唐韵之没有感觉到。她抽泣了几声,忽然扑到叶宙身上,抱住他哭了起来。
“析颜……我一个朋友,就是后来闹翻的那个……她得了威尔森氏症,她喜欢刘耀文……”
一番话讲得语无伦次,不清不楚,不过严浩翔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猛地一踩刹车,双手抬起唐韵之的头:“把眼泪擦掉吧。”
唐韵之非但没有擦眼泪,反而哭得更凶了,眼泪全落在严浩翔的衣服上。她本不是一个会轻易流眼泪的人,更不会哭得这么没形象。可她心里实在是堆积了太多事情,就像被大坝挡住的洪水,水位越涨越高,迟早会冲垮大坝,一泻千里。
在刘耀文面前她得忍着,她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掉一滴泪;在深海面前她还是得忍着,她不想让好朋友再为她担心。可是现在她终于忍不下去了,严浩翔不温柔,但是严浩翔会纵容她。
果然,前一刻还一脸严肃命令她把眼泪擦掉的严浩翔一见她这样,马上不说话了。他第一次看见唐韵之哭成这副鬼样子,眼泪擦了他一身,很不淑女,很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韵之,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会忘了他,一心一意待在我身边。你想食言?”严浩翔很不厚道地开始翻旧账。
唐韵之依然大哭不止,浑身战栗。严浩翔拿她没辙,只好任其趴在自己身上号啕大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韵之的哭声渐渐变小,慢慢演变成了抽噎,最后变成了轻微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严浩翔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他小心翼翼地把唐韵之抱起来,横放在后面的座位上,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头发。
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她的睫毛很长,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宛如春天挂在花瓣上的露水。
他俯下身,在她的眉心亲了一下。
“耀文,别闹……”唐韵之呓语。
他的心狠狠颤了一下,指甲陷进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