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的到来,把整个熙源市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从高处眺望,这座城市就好像被一件洁白的、柔软的天鹅绒外套包裹住了,轻轻柔柔的,看上去十分的可爱。
行走在马路上,看着雪松的枝条上圆圆的、沉甸甸的雪球儿,这就是冬季里特有的景色。
如果可以的话,多希望能够找个时间待在屋内,慢慢地欣赏着雪花从天空中慢慢地飘落下来,多美啊!只可惜,现在的生活节奏太过于急促了,都很少有机会停下脚步慢慢品味。
顾静买完了咖啡正准备离开,恰好碰到了叶一鸣打着电话走了进来。叶一鸣示意着她在旁边找位置坐下,他有话要跟她说。
叶一鸣端着咖啡朝顾静走来,电话依旧还在继续:“不是,你前几天刚跟我说找到匹配的骨髓了啊,这怎么变卦了呢?我跟你说,我现在特别的急,好吗?”
叶一鸣有些许懊恼地挂上了电话。
“还在给思思寻找骨髓啊?”
叶一鸣叹着气说道:“本来吧,我一个朋友他说他找到了一个,跟思思血型相匹配的,他刚刚打电话跟我说他到医院里打听,你猜怎么着?说是信息有误,你说这都算什么事啊?”
顾静喝了一口咖啡:“一鸣,我今天早上刚刚去看了思思。”
“病情是不是又进一步恶化了?”叶一鸣焦急地问道。
“你先别激动。”顾静调整了语气:“思思已经获得了与他相匹配的骨髓了,马上就可以做手术了。”
叶一鸣显然并不相信顾静所说的话:“真的吗?”
“一鸣,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同学情谊上,我也跟你说句实话。”顾静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杨扬,但是你必须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你们俩绝对不可能。你不要跟我说,你仅仅只是想帮她,我是看得出来的。”
叶一鸣张张嘴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也不看好我跟杨扬呢?”
“因为杨扬从始至终,心里就没有你。”顾静很严肃地说着:“一鸣,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天去医院看思思,还看到了另一个人。”
“谁啊?”
“李忻!”顾静铿锵有力地说着:“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所以血型自然就是相匹配的。”
叶一鸣疑惑地看着顾静:“李忻?”
顾静点了点头:“对,他回来了,而且他已经决定给思思捐献骨髓了。”
“杨扬在楼上吗?”叶一鸣急促地问道。
顾静发现叶一鸣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你想干嘛?”
“顾静,我跟你说不清楚,我先走了。”说完,叶一鸣离开了咖啡厅。
“你去哪儿啊?”顾静赶紧追了上去,可是叶一鸣已经走远。
情急之下,顾静只好给杨扬打去了电话:“杨扬,你现在在医院吗?”
“怎么了?”
顾静焦急地说道:“我刚才遇到叶一鸣,我跟他说李忻要给思思做骨髓移植的事情,然后他有点儿不高兴,可能会过去找你。”
杨扬静静地犹豫了一下,复道:“行,我知道了。没事的,你放心吧!”
杨扬看着思思已经熟睡了,起身给她盖好了被子,正在这个时候,病房门再次被打开了,只见叶一鸣急匆匆地拉起了杨扬:“你出来一下,我们聊聊。”
“你干嘛呀?”杨扬小声地问道。
叶一鸣把杨扬带到了病房外,把病房门给关了起来。
“顾静说的都是真的?李忻回来了是吗?”叶一鸣这次也够直截了当的。
杨扬想了想:“这是目前最快、最有效地解决方法,不是吗?”
“杨扬,事情根本就没有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吗?”叶一鸣极力地辩解道:“你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吗?”
正在这个时候,李忻下班也来医院里看思思,正在向杨扬他们这边走来:“杨扬,思思怎么样了?”
叶一鸣转身站到了李忻的跟前:“你还真有脸回来啊?”
杨扬赶紧拉住了叶一鸣:“你到底想干嘛?”
李忻看了叶一鸣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继续打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可叶一鸣还在不依不饶:“李忻,你也太会伪装了啊!”
“叶一鸣,你闹够了吗?”杨扬生气了。
叶一鸣带着杨扬来到了自己的车旁,打开了车门,拿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杨扬:“你自己看看吧!这个女人叫靳琦,是他在美国认识的,然后他们俩一起回了国。李忻现在手里最大的项目就是华凯,而华凯的董事长就是靳琦的父亲,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他的目的根本就不单纯。”
杨扬望着远处,把信封还给了叶一鸣:“叶一鸣,你早就知道李忻回来的事情,对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叶一鸣无奈地转过身去,又转了过来:“杨扬,李忻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李忻了,他的目的不单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到了跟思思相匹配的骨髓的,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
“思思已经没有时间了,她不能再等下去了!”杨扬的泪水在眼睛打转。
杨扬不明白叶一鸣为什么没有把李忻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为什么还会想要阻止李忻给思思捐献骨髓的这个想法。虽然她并不否认她对于李忻过去十年来的生活状况并不了解,但是她很清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思思能够恢复健康,其他的事情,她暂且顾不了那么多。
杨扬回到了病房,这时李忻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看着思思。
看到杨扬回来了,李忻便站了起来,问道:“叶一鸣,我们的同班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杨扬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他是不是跟你说我在美国认识了一个叫靳琦的女孩,关系还不一般?”李忻挠了挠下巴:“其实,这些事情,我本来是想等思思康复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的。关于我的这十年,我没想隐瞒你。”
李忻坐在了杨扬的对面:“靳琦,是我在美国时的管床医生,我后来能够康复,的确也离不开她的指导和帮助。她有跟我表达过她的想法,但我拒绝了。我拒绝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失去了记忆,在我不了解我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之前,我不会做出任何的决定。”
“但是,后来她也跟着回国了。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接受了她的帮忙,包括去看心理医生,也是她介绍的。”李忻诚实道:“我们公司跟华凯是合作关系,目前这个项目也是我在负责。”
“那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帮助?”杨扬说出了一句大实话。
李忻冷笑了一声:“杨扬,我说心里话;当你在无助的时候,就会本能地想要寻求外界的帮助。但是,我从未对她有半点儿私人情感。”
杨扬咽了咽口水:“那如果我跟你之间没有思思,你还会这么找我吗?”
“杨扬,其实,我们都回不去了。”李忻意味深长地说道:“无论曾经多么的美好,最重要的还是现在。我不知道我们最终会怎么样,但是我会尽我的全力做好当下的事情。”
其实对于杨扬来说她自然是想要清楚地去知道这十年来李忻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现如今的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了解那么多,最重要的还是思思的病情。
可是,杨扬却很认同李忻说的那句话:“我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