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荣接过张云雷手中的饮料,橙汁饮料少冰。橙汁的味道是小时候那种果汁粉勾兑的,当然不比现在的新鲜果汁,但却是小时候他们难得的珍馐,那个时候他们总会选择少冰,仿佛这样就可以多喝点饮料。
两个人都相顾无言的喝着手中的饮料,没有说话只看着亭子外朦朦胧胧下着的小雨,刚见面时突如其来的小雨,将两人困在了这唯一干燥的庭院,但也多亏了这小玉,破败不堪的广场经过了洗礼,那陈旧腐朽的气味竟然褪去了不少。
钟嘉荣呆愣地看着舞台,而张云雷则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舞台,偶尔会趁她不注意,偷摸看她几眼。他不知道钟嘉荣今日叫他出来的目的,但是自打那天采风的事情后,白嘉玉虽然没告诉他,钟嘉荣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但张云雷也感觉出来了不对劲。
我来到小时候走过的路 被拆迁的街道面目全非 看着那个图书馆 还矗立在那里 仿佛又看到了你的背影……
张云雷习以为常的音乐声打破了雨声带来的宁静,他看着钟嘉荣掏出手机,不知道是来电还是微信电话,她按停了声音,只愣愣地看着手机,摩挲着屏幕,随后深深吸气,将手机放进了口袋中。
钟嘉荣放下早已喝完的饮料,走到了外界湿漉漉的地面和亭子遮盖的干燥地面相交的边界线,回身看着张云雷,又回头看向被雨水冲洗的水泥舞台。
“我记得小时候你总会在那个舞台上给我表演节目,那时你在我心里就是发光发热的演员,”钟嘉荣指着水泥舞台,脑海中回忆着属于两个人的曾经,继续说道:“小时候你就说,你要有一天成为最厉害的老艺术家,我从小就相信你会成真,现在看来你确实成为了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张云雷感觉钟嘉荣此刻状态不对,心里慌得厉害,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钟嘉荣打断。
她继续说道:“我没有去现场看过你的表演,也没有买过你的周边,甚至连去网上给你应援都没有做过,我总觉得我那样做了,就只是你一个比较特殊的粉丝而已,而不是你的钟嘉荣了。”
钟嘉荣的话语里已隐隐约约有哭腔,但是她依旧带着微笑,看着张云雷。
“辫儿哥哥,我不想再叫你哥哥,是因为我怕你总觉得我是你妹妹,而忽略了我喜欢的事实,可现在想想一直忽略事实的人是我,”钟嘉荣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用极其珍视的眼神凝视着手中的袋子,继续说道:“在你倒仓期,不对,准确来说,是从你到北城开始,你努力朝自己梦想奋斗的每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们了,我一直活在曾经的记忆力,而天真的以为你现在的努力都是你应得的天赋使然,却忽略了你背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的艰辛,而我却只能强硬的将你拉回曾经,将你从神台拉下来。”
钟嘉荣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可脸上却仍旧强撑着笑意,张云雷想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可他的轻微动作却仿佛惊吓到了钟嘉荣,她跟着他的动作往后退,与他始终保持距离。
钟嘉荣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笑容,伸手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张云雷:“辫儿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决定从自以为是的回忆里走出来,也不再强你所难的让你接受我的喜欢,毕竟喜欢一个人不是非要一个回应,那个人活成他想象中的样子,就是最好的回应。”
张云雷心中的不安被逐渐发大,他接过纸袋,看着钟嘉荣往后又退了一步,退进了雨幕里,雨水打湿了身上和她的脸庞,也看不到她的泪水。
钟嘉荣仿佛停止了哭泣,对着张云雷大声说道:“张云雷,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张云雷还没反应过来,钟嘉荣就快速地转身跑出了他的视线,他想去追,却无意间将纸袋掉落在地,手忙脚乱地将纸袋拾起来,里面的东西露出了红色的一角,张云雷小心翼翼地将它取出。
那时是一个红色的绣有麒麟的锦袋,里面放了一张不易折损的铜版纸,上面用清秀的小楷字体写着:愿你一世无忧,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