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旭醒来的时候还伴随着宿醉的疼痛,许是因为又落水的缘故,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胃里也很是不舒服,隐隐疼痛感传来。他想抬起手抚额,却发现缇兰竟枕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怕惊动了身边的人,他抬起手后便不敢再动弹。
帝旭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缇兰了,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一时间,他竟然还有些贪恋。
看着缇兰恬静的睡颜,他终是忍不住抚上她的脸。
“陛下醒了?”
缇兰的声音很是惊喜,伸出手就想去探帝旭的额头。
“怎么好像有些烫,可还是受凉了,要不要让穆内官去请医佐来看看?”
她眉头微蹙,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帝旭一时竟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与缇兰互表心意相执手的那段时光。
他握住缇兰的纤细的手腕,嗓音还带着些沙哑:“朕没事。”
他的目光再缇兰身上打量了一番,语气中不禁带了些轻斥的意味:“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裳?穆德庆呢?就不能给你找一身干衣裳换了吗?”
缇兰轻轻摇了摇头:“不怪内官,臣妾原本是想等陛下睡安稳了再去更衣,没想到自己却先睡着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医佐来给陛下请平安脉,陛下呛了水,容易着凉的。”
缇兰这般说着,就准备出去找穆德庆传话,却被帝旭一把拉回到了床上。
“别走。”
见帝旭这着急的模样,缇兰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将手搭在帝旭手上:“臣妾只是想去让穆内官传下话,不会走的。”
“缇兰,我……”
“陛下,缇兰性子自小就较为倔强,做了那让陛下痛彻心扉的事,是缇兰不对。”
她终于勇敢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坚定:“可是陛下还是没有怪罪于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陛下是一个心肠极软的人,不管是特意赏赐的话本、微服出游的上元节还是满湖的水灯,陛下待缇兰永远是温柔细致。也希望缇兰以后,都可以做那个让陛下觉得温暖的人。”
缇兰突如其来的表白心意使帝旭一时有些语无伦次:“朕也有错,朕也有错。朕不应该因着你来为注辇求情就严词厉色。可是,缇兰,我从没有把你当做紫簪的替身,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注辇那些人教你的话你也不用听,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朕喜欢你,爱的是你整个人,不是因为容貌或是其他的东西。”
缇兰愿意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更多的是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毕竟重生之后,他虽是对缇兰很好,缇兰对他也没有前世早期那般的抗拒,可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只有相敬的客套,却少了前世心与心的慰藉。
但今天缇兰的一番话,却又像是将他带回了从前。
“陛下!”
穆德庆这时却突然走了进来,看见里面的场景,发觉到自己进来的时机许是不对,一时竟不知是否该离开。
好在刚刚与缇兰互通心意的帝旭心情还算愉悦:“何事?”
“这……”穆德庆抬眼看了看缇兰,“青海公回来了,说有要事求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