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禹:“谁也别说谁,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说的就跟你敢承认一样。”
沈时易舌根抵着后槽牙。
还真他妈长本事了。
老友相见,最终闹了个不欢而散。
第二天,沈时易回了泰栢,该生活生活,该工作工作。
已经独自承受半个月的高压的钟湛见到沈时易终于回归自己的岗位了,差点当场给他跪下哭给他看。
钟湛抽了张纸巾,跟受了欺负的黄花大闺女似的抹着眼泪。
“呜呜呜我说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这么一帮废物给欺压死了。”
沈时易坐下,悠悠道:“那我还是回来早了。”
“....”
钟湛哐叽一声坐在了沙发上,两天胳膊环着,眼睛望着天:“以后你可别平白无故就失踪了,这么大个公司交我手里我还真有点吃不消。
反正我的梦想就是每天吃喝玩乐,什么也不用干的躺在床上也能让毛爷爷哗啦啦的朝我狂奔,我不想要,但是它又非得找我,一边朝我狂奔一边嘴里喊着‘啊啊啊钟湛钟湛我爱你!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啊啊啊!’,就这样。”
“...”
“偶尔让我工作工作还能行,但是这么长时间的我办不到,阿易你看——”
沈时易早在他张嘴那一刻起就选择性的闭上了耳朵,他实在懒得听这个男人嘴里那堆叨逼叨逼的废话。
烦得很。
待看到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近自己的时候,沈时易用一种“你他妈是傻逼吗?!傻逼离我远点”的眼神看着他。
钟湛不怕死,指着他那双近似于无的小眼睛:“你看它,双眼皮都给熬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半个月去拉了个双眼皮呢,我觉得我有必要给它找个地方复原一下,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我。”
“.....”
沈时易强忍住锤死他的冲动,捏着眉心:“半个月,把你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给我助理,接下来这半个月你要是敢出现在公司。”
钟湛眼冒金光:“就怎么样?打死我?”
“可以考虑。”
“哇塞,嗷嗷嗷——”
钟湛一听可以解放了差点蹦上天花板把灯拆了,末了还不忘关心一下他这个好兄弟。
“哎,话说你失踪这阵子干嘛去了,是不是背着兄弟我泡妞去了?人不见人鬼不见鬼的,就连你那个万能小助理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沈时易翻文件的动作的一顿,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他看什么都像南悠。
他要是说他遇见缘分去了,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信。
脑海里突然又冒出了南悠那张漂亮的小脸。
早在上学时期,初次相见,他第一眼就被她那张仙纯无害的脸蛋给吸引。
她的长相的确十分符合他的审美。
小鹿般纯粹的双眼,晶莹的泪痣,笑起来的时候整个眼睛都是弯的,面对威胁时倔强的不服输的态度,以及每次见到他时忍不住想要偷看,但又没有胆量和他直视的羞涩。
她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在不断地向他吸引,他在朝她一步步沦陷。
后来也是等她走了以后,无意间漫步到那家奶茶店,他才想起那双眼的熟悉感是从哪儿而来。
原来,体育馆并不是二人的第一次相见,他们初次见面早在更早。
再次重逢,她的身上又多了层清冷,也多了份曾经没有过的自信。
岁月并没有往她的身上扎刀子,反而把她雕琢的更加精致了。
“嘿嘿嘿,不是吧,真让我说中了啊,兄弟你该不会真的拿这半个月搞艳遇去了吧?”
“闭嘴吧你!”
艳遇什么艳遇!
那他妈叫重逢!
是缘分让他们久别重逢!再续前缘!
沈时易拿文件朝他砸去,钟湛眼疾手快接了下来:“那你发什么呆呢,我问你干嘛去了,你就在这儿发呆,不是艳遇你能是干什么,医院开刀子去了啊?”
沈时易撇了他一眼,没否认。
“...不是吧,你真开刀子去了啊!”
“嗯。”
“我靠!不是,兄弟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开的你哪儿?是不是你那颗黑心?这么快就出院了,伤口愈合没有?你咋不....”
“吵死了!”
沈时易被他叽叽喳喳地头疼:“就长了个胃息肉,切了就没事了,不至于那么邪乎。”
“哦..那我就放心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早知道我就是再忙也得瞅瞅你去啊。”
“本来就没什么大毛病,有不了什么事。”
他想了想,还是跟他坦白:“我碰到南悠了,她在人民医院上班,我的手术就是她给我做的,她对我怨念有点深,我就在那儿多呆了一个礼拜。”
钟湛有短暂的震惊:“...小仙女?她回来了?”
怪不得苏晓晓最近有各种理由拒绝跟他见面。
“嗯。”沈时易心里燥的很,从抽屉里掏出烟盒,后来想到南悠说最近不能抽,又给塞了回去。
他靠在椅子上,眼睛望着天花板。
“她心里认定了我就是个渣男,虽然我以前做的事的确很操蛋,但那也是有原因的,我发誓,那几个女的老子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唯一一次跟女的有密切接触还是跟唐玖,我还拿手挡着了,倒霉的是那天当着她的面。”
“我从来没有对别的女的动过心,自始至终就她一个,但她不信。”
钟湛难得老实了下来,点了点头:“不奇怪,她也没做错,你那会是挺渣的,她又不知情,当然你也没错,哎..怎么说呢。”
“你们家那点破事她事先也不知道,你大哥那人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我们谁也不能拿正常的思维来思考他的想法,你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可是人家小姑娘也不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这事说到底其实就是阴差阳错,没法拿对错来衡量。”
沈时易又“嗯”了一身,半个身子歪着,眼睛闭着:“以前她不在,我一直以为她和温禹在一起了,结果他们两个并没有,温禹那方面单相思,南悠只把他当朋友。”
八年来,他除了在她刚走那个学期有过疯狂地找过她,偷偷地找人问南悠去了哪里,一直到后来和温禹决裂,他之后再也没打听过她。
高考,毕业,脱离沈家,大学,创业,一直到今天,他都是一个人过。
“分析的还挺透彻你倒是...那兄弟你想怎么着,打算追人家吗?”
“追。”
她现在要是有人了,过得好,他肯定是没理由再去招惹人家。
可她现在单身,男未婚女未嫁,好不容易让他把她给遇上了,他哪能再撒手放人走。
别说她给他一巴掌了,就是她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挡不住他把她追到手的决心。
“就得这样!追!追他妈的!”
钟湛好不容易见他这兄弟有点活着的人样了,浑身热血沸腾,把此生从霸道总裁言情小说里看到的情节都贡献了出来。
沈时易一脸黑线,霸道总裁他有了,只是....
他妈的难道现在这女的都好这口了?
小皮鞭,大超跑,什么一掷千金只为夺得美人一笑,把人按在墙上疯狂地甩舌头,甩完以后还不能忘邪魅一笑,并付上一句“女人,你只能是我的。”
“.....?”
这是傻逼干的事吧。
沈时易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嫌弃,他才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儿。
事实证明,沈霸总未来一段时间的追妻之路,的确验证了——
他就是个傻逼。
——
时逢周末,南悠前几天给人替了一天班,难得逢上了双休,准备好好的大睡一场,两天之内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surprise!”
苏晓晓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冲进了南悠的家。
“.....”
梦想泡汤。
南悠租的这栋房子是个loft公寓,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住,面积不是很大,50多平左右,楼高5米,上层是睡觉的地方,下层便是客厅。
房间里的帘子全都拉着,屋里黑咕隆咚一片。
苏晓晓把东西放好,开灯,暖黄色的灯光衬显出温馨的气氛。
她环了一圈没看见人,大吼:“南悠悠你该不会还没起床吧!”
她爬上二楼将南悠从被窝里揪了起来:“醒醒醒醒快醒醒!我买了好多吃的啊啊啊!快起来我们吃东西了!大冬天的就得涮火锅!”
“唔....”
南悠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十分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昨晚做梦又梦见沈时易了。
这是第一次梦见他成人的模样。
他手里捧着玫瑰花,站在海浪翻滚的金沙岸口,身后是碧水蓝天,她朝着他一步步走去。
梦境的最后,是他单膝跪下,将手里的玫瑰花递给了她,请求她对自己原谅。
她接过花束,刚准备将他拽起,下一秒,眼前的人立刻掏出一把尖刀,狠狠地捅向了她的胸口。
“我说什么你都信?真是太天真了,南悠,你还真是蠢的无可救药,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苏晓晓:“快起来啊,别睡了我求求您嘞!”
南悠爬了起来。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发丝凌乱,眼睛上套着蒸汽眼罩,面色潮红,肩带滑落露出半个肩膀,雪白的发亮。
惹人犯罪。
“悠悠,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但凡要是被个男人看见了,都会忍不住要把你重新扑倒,按在床上使劲的翻滚蹂躏。”
“....”
苏晓晓流氓病犯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南悠胸上瞄,咽了咽口水:“羡慕。”
“..你快闭嘴吧。”
南悠嫌弃的朝她翻了个白眼:“你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我这还没睡醒,困死了。”
苏晓晓:“姐姐我临时起意不想在家呆着,所以决定过来找你泡两天,省的我们南大夫一忙起来又忘记了我这个与你患难与共的亲友的存在。”
“说人话。”
“....我们家门口守了条狗。”
南悠皱眉:“什么狗,物业不管吗?”
“不是一般的狗,来头有点大。”苏晓晓叹气:“我惹不起,只能找你这儿来避难。”
南悠边脱衣服边回想:“钟湛?”
“啊。”
苏晓晓这会烦恼的心思已经飞了,一双眼睛都黏在南悠的身上。
这腰,这腿,这胸,这身段。
想摸。
“啧。”
南悠打断她那色眯眯的目光和爪子,套上了件家居服:“你俩不是都在一起了吗?在一起干嘛还躲着人家。”
“我没说我跟他在一起啊。”
苏晓晓托着腮:“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他又不喜欢我,也没说过要追我,总不能因为睡了一觉就在一起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他都守你家门口了还不是在追你?”
“守家门口就叫追我?那这么说保安大爷应该天天都在追人,毕竟他每天都在我们门口。”
“你这叫强词夺理,差不多得了吧,大家谁看不出来钟湛喜欢你?”
苏晓晓“嗯”了一声,心里还是不舒服:“算了,不想说他了,看他表现吧,我懒得搭理他,过阵子等我心情好了再考虑。”
她跟着南悠到了一层,南悠洗漱了一把,打开了电视,随便拨了一个台。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一个人择菜,一个人清理大虾。
“我没买多少菜,我就买了我够吃的,如果还是多的话放你冰箱里,下次我再来再吃。”
“嗯。”
南悠认真地挑着虾线,阳台的窗帘拉开着,细弱的阳光撒在她娇小精致的脸庞上,岁月静好的安逸感。
电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苏晓晓转了台,南悠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了屏幕上那张熟悉的面孔。
台里播放的是一栏访谈节目。
女主持人一身米色西装,端坐在沙发上,另一边是同样一身西装的沈时易。
南悠一时忘记了手里的动作,视线就那么定睛在了那边。
“好,最后一个问题。”
女主持人笑了笑,竟有些说不上来的腼腆:“本来我们节目并没有将这个问题加在访谈内容里的,但是耐不住沈先生的粉丝实在太庞大,所以我们临时决定还是帮粉丝们问一下,不知道沈先生现在是否有女朋友呢,如果没有的话,平日工作那么忙,进来有没有找个女朋友的打算?”
“哐”地一声,南悠失身片刻,手里的虾掉进了垃圾桶,混杂在各种菜叶和垃圾之间。
“啧啧啧。”
苏晓晓早就看透了一切:“这主持人也够没脸的,什么都拿粉丝做借口,直接说她想问不得了,碍得着粉丝屁事了,是吧悠悠?”
南悠隐约有些恍惚,很快又从盒子里拿了个新大虾,想起那天在医院里他对自己的说的话,一直到现在,她还在以为是在做梦。
太不现实了,她从未想过,沈时易会说喜欢她。
“他现在还在追你吗?我听说他这阵子天天给你们办公室送鲜花,一天都不带重样的,这是真的假的啊?”
南悠低下头,手里动作不断:“嗯,吃饱了撑得他。”
“真是吃饱了撑的,早干嘛来着,现在你都不喜欢他了,他又过来舔着脸的找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苏晓晓还是不喜欢沈时易,他以前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差了,典型的花心大萝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
尤其知道他对南悠说过那样的话,还间接的导致南悠生病以后,她对沈时易的印象彻底差到了极点,捎带手的看钟湛都不顺眼。
这几天南悠的确每天都收到花,而且都是一大捧那种世界名贵花种。
一开始办公室里的人还觉得没什么,漂亮姑娘嘛,年纪轻轻的,谁还能每个没个追求者。
但自从他们知道送花的人是前阵子那个vip病房的大老板以后,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
并不是嫉妒,而是羡慕。
怎么这么好的事他们就碰不上?他们也想要甜甜的花香爱情啊!
后来已婚人士方可女士提醒了他们一点,因为什么?
因为脸啊!多简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