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一个分子碎片,竟牵扯出了如此重大的阴谋,看来鸿胪寺也算不上太平。”沉思良久的狄仁杰忽然开口,眸光又落回法牧长老身上:“法牧长老,以后你这寺院可得多加一些人手,以免再遭盗贼光顾。”
“这是必然,先前是我们看管不力,所以给两位大人添麻烦了,请见谅。”法牧长老应道,先前机关的遗失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的,而这也正是缠绕了他一年的痛心之事,好在如今被弈星所寻回。
此时,站在一旁的云缨也默然转过身,摆手言道:“好啦,都别闲聊了,长老,我们先带两位大人用斋饭,然后下午就邀他们观赏本寺的烟火盛典吧。”
烟火盛典?
弈星和狄仁杰一听这话,心里无比惊奇,鸿胪寺的烟火盛典,可是一年一度难得的仪式,不仅香客繁多,而且还会有不少异能人士前来观摩。
再加上今日鸿胪寺机关寻回,又是喜上加喜,二人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两人会心一笑后,随着云缨与法牧长老的步伐就迈出了机关房。
午时过后——
弈星与狄仁杰在法牧长老和云缨的款待下,饭菜饱腹,糕点满嘴后,正惬意地踱步在梨园之中闲逛,清闲的净地也顿时令原本心事重重的弈星舒展了不少。
“这鸿胪寺的梨花园丝毫不比大理寺的翠竹林逊色,这花香四溢的,可比竹釉味道好闻多了。”弈星骤然停下脚步,赞美的同时,话语却无形刺痛了狄仁杰
“是吗?我那翠竹林里的竹笋,被你和元芳炒了后,不是吃得挺香吗?”狄仁杰挑眉相向,惹得他一脸尬意
“我也没说笋不好吃。”弈星小声支吾道,话外之意却是:竹笋虽然好吃,但梨花确实比翠竹好闻,星儿说错了吗?
狄仁杰一脸黑线,这话怎么接?
“这些梨树最小的也已经有六十年树龄,比我的寿命还要老,所以它开出的花不仅香,而且连树身的木枝也是非常有灵气。”法牧长老接下了弈星的话语。
这梨园是他自己一手打理出来的,属实耗费了不少精力,也是鸿胪寺最有仙气的一片净土,就连盗贼也不忍心破坏半分。
“对对对,还有这梨树结出的果子也是非常甘甜,两位大人,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来鸿胪寺尝尝这梨树结的果子吧,不吃的话可就后悔一辈子咯。”云缨也闲不住地插嘴言道。
弈星则是会心一笑,没再多言,当眸光落在前方的梨树上时,他忽而发现一道白色的光影正在树上摇曳,宛若人形,飘飘欲散。
弈星本以为是自己近日过于操劳,才出现了短暂的幻觉,并没有上前去一探究竟,只是淡漠揉揉眼,并没有作任何理睬。
半晌过去,当他回眸时,光影不但没有散去,反而还继续交辉相应地照拂在树上,顷刻间,又化作了一道人形。
“是师父!”
弈星惊呼出声,眼见着那道光勾勒出了熟悉的轮廓,他内心瞬间破防。
光影虽将明世隐的模样勾勒得很虚无,但轮廓的特征却是一一展现得淋漓尽致。
依旧是身着仙气白衣,手持着卜卦用的卦球,半束的银发飘散开来,沉稳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漠。
“师父,等等我!”眼见着光影忽然波动,飘向前方,弈星急忙迈着步子追赶上前,试图抓住那道虚无的影子。
“星儿。”
“圣使大人,快留步,前面是悬崖,去不得。”
身后,狄仁杰与云缨三人急忙追赶着他而去,一道开着柴门的围墙就此拦截在跟前。
师父,等我,等等我,这次无论说什么,星儿都不能再失去你。
弈星依旧执着地追寻着眼前的光影,全然不顾身后几人的阻拦,抬步就迈出了柴门。
“星儿,你疯了?”
就在他迈出后脚,即将坠入悬崖之时,狄仁杰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把他拽回了梨园之中,并顺手施展出令牌之力,将光影完全击散,这才解除了附魔。
“圣使大人,你怎么了?”云缨担忧地望向弈星,刚才的情况属实令她捏了一把冷汗,若不是狄仁杰手快拉住他 ,恐怕他早已葬身崖底。
弈星晃晃头,努力挣脱着不明的束缚,抬手就开始运功,凝聚气田,稳定着自己的状态,逐渐恢复清晰的意识
“是幻术,我方才中了幻术。”弈星淡淡开口,但他蹙眉望向三人时,只见他们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我们鸿胪寺向来都有神明之力庇护,圣使大人你怎么可能会中邪?”
“会不会是你自己眼花?”
“星儿,你为何如此确定自己中了幻术,难不成跟机关运行有关?”
狄仁杰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却直接道出了弈星的想法
“没错,是机关的幻术,先前我以棋力炸毁了机关木,寻得了机关碎片,今日我又以星棋之力恢复了鸿胪寺机关碎片的运行。
“所以,我的执念才被碎片之力瓦解潜入,导致我中了它的幻术,如此看来,我师父先前跟这碎片有过接触,所以我的执念才会被它误导。”弈星坚信自己的执念不会到入魔的地步,他有绝对的理智去压抑。
“如此说来,三个月之前,我还记得你师父当真来过鸿胪寺,当时,他也拜访过我们机关坊,只可惜那时候机关碎片已经遗失,他很遗憾没能见到碎片,只简单替我们卜了一卦寺庙的吉凶后,逗留不到一天就离开了。”
法牧长老忽而道出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倘若明世隐当真没有来过此处,弈星的执念也不会疯执地偏激到不顾危险去追寻。
“明世隐先前固然可恨,但是如今他的失踪却是牵连出了不少的深宫阴谋,至于他探访你们鸿胪寺的机关,到底是为何?还是说鸿胪寺的机关与能量球的心脏碎片有一定关联?”狄仁杰也由此推断起自己的猜测来。
此刻弈星的神情更加凝重,太多潜在的未知问题令他言不出答案,本以为长安城灯会过后,就能寻到线索,却不料线索埋得更深,更让他摸不着头绪。
‘噔~噔~噔~’
正当三人陷入沉思时,礼堂的钟声忽而敲破了四人的思绪,并将几人从中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