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上清河的中游位置,早已挤满了人,随着莲灯越放越多,河面除了水流可谓是连一只蜜蜂都挤不出去。
此时,离河道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上,几人的身影渐渐浮现。
“少主!”几个黑衣人急急忙忙跑了上去。
“起来吧!情况如何?”此时,正与百里守约一同饮茶的弈星缓缓站起了身,扶起黑衣人。
“依照你的计划,我们尧天手下乔装百姓,带动大家往河里放置莲灯,中游河段已经被成功堵截!”黑衣人言道。
听闻至此,弈星淡然抿了一口茶,只是轻微点头示意,那黑衣人便悄然退下了。
“星儿,你让我来就是看你喝茶的?”坐在一旁的百里守约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瞅着黑衣人一茬接一茬地汇报着情况,自己却没有用武之地,心里难免有些落差。
“守约哥哥再等等,你的任务与星儿一样至关只要,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下一步棋则是该阿离姐姐她们了。”弈星抬起双眸,尖锐的眸光一闪而过。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热闹不凡,猜字谜,饮酒,作诗,杂耍,每个人皆是乐在其中!
“船来啦-----”
此时,一阵呼声传来,引起了人群骚动,纷纷一窝蜂地朝堤岸涌去。
抬眼望去,一艘俩尺高,约七寸长的巨船正缓缓前行于水面,巨大的船身雕刻着凤舞图,金光银灿的点缀下,或隐或现,为应承灯会的节日氛围,亦是挂上了张灯结彩的红菱。
“泊船。”
忽而,随着守卫一声令下,帆船停止了前行。
“为何停下?”船上,几人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司空震则是率先开口质问了起来!
“启禀司空大人,因为百姓所放的莲灯过多,造成了河流拥堵,导致帆船无法前行!”士兵惶恐道,眼前之人显然让他瑟瑟发抖。
“无非就是百姓为了过节,一时开心放多了些,所以才让所放的莲灯堵住了河流,无妨!”狄仁杰扶起士兵,示意他退下,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司空震:“狄谋斗胆提议,不如司空震大人就在此泊船主持灯会如何?”
好小子,断章取义属实让你给弄明白了,你以为这就能打断我的计划吗?如今我宣誓大权的筹码已握,也不急这一时。
司空震内心俨然裁断出狄仁杰所想,仇视的目光一闪而过后,他故作一脸笑意:“狄大人所言极是,传令下去,等女帝苏醒后,就在此举行盛会主持。”
话落,他撇过狄仁杰一眼,转身便进了船屋内。
“狄大人,你为何不派人将莲灯打捞起来,好让船继续前行呢?”身旁的李元芳毫不理解 地拽拽他的衣角。
“我也不知为何,但是心里总感觉好像有事要在这里发生,不知是祸事还是好事。”狄仁杰蹲下身子,轻抚着元芳的大耳朵。暗地里却又默默叹了一口气。
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心里依旧不安地推测着。
而此时,不远处的阁楼上,弈星全然目睹了这一幕,比起欢呼雀跃的百姓,他更是喜出望外。
“李信哥哥果真是长城守卫军骁将,星儿属实佩服。”话落,他钦佩的目光转瞬则投向功成而回的李信。
“常年驻守长城,早已熟悉搭建沙垒,这阻断河流,不过是小菜一碟,但也多亏你们尧天手下的人办事甚有效率。”李信言道。顿了一会后,心里似乎放心不下,又开口问道:“接下来的任务,应该轮到阿离她们执行,她......”
“不必担忧,虽说有些以身犯险,但是我已加派人手增援,关键时刻,可以护她周全,让她全身而退。”弈星言道,随即拍拍李信肩膀,示意让他安心。
而此时——
熙熙攘攘的人潮中,伺机而动的公孙离与杨玉环相视一笑,商议道
“司空震进去了,玉环姐姐,我们可以出手了!”
“好,你多加小心,我稍后去接应你。”杨玉环嘱咐道。
“嗯!”公孙离蒙上面纱,点头应答着杨玉环的话,转身则从人群中飞身而起。
倏而,她丢出手中花伞,旋转在河中心上方,一个蜻蜓滴水的步伐飞奔而去,轻巧站立在伞尖之上,双眸不断巡视着帆船上的情况。
船上,久久不见武则天与司空震的身影,唯有狄仁杰与李元芳二人带着几个士兵不断巡逻着周围,好在此刻的戒备还算不上森严。
“好机会,我先去引开狄大人,玉环姐姐正好断后。”
话落,她纤长的手指收回雨伞,飞身一个旋转,便持伞跃上了船,落脚在狄仁杰身后。
而此时,杨玉环早已抢先一步,利用琵琶弹奏出入眠曲,将所有士兵迷晕在地,随后,悄然下了船舱,开始找寻裴擒虎。
“哎,狄大人,好像有刺客。”李元芳率先察觉到了公孙离的脚步声,轻声唤着一旁的狄仁杰。
“嗯?”狄仁杰蹙起眉,环顾起四周,只见所有士兵都已晕倒在地,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道防线。
殊不知,公孙离已然与他周旋了一圈,并成功将他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咻---’
公孙离趁其不备,向狄仁杰扔出枫叶暗器,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狄大人小心!”
却不料,李元芳一个抢先,推开了狄仁杰,俩人重重摔倒在地,而丢空的暗器则深深扎在离元芳一公分的位置,侥幸躲过的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哼,不堪一击。”公孙离轻蔑一笑,一个翻身落在二人跟前,明亮的双眸划过一丝狡黠,似乎在故意挑衅二人。
“有刺客,快来人。”不等狄仁杰出手,一旁的李元芳则扯着喉咙大喊着。
“有本事来抓我啊。”公孙离撩撩发丝,挑衅道。随后,她趁狄仁杰愣神之际,利落一个转身,便撑着伞跳下了船。
狄仁杰顿觉这女刺客的身影好生眼熟,像是有意在引导他离开,但好奇心驱使下,他还是飞身顺着公孙离的方向追逐而去,李元芳见状也紧跟其后,生怕他出危险。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外面刚才如此喧哗?”片刻后,司空震缓缓走出船舱,拉过一个刚清醒的士兵质问道:“狄大人去何处了?”
“狄大人带着手下前去追捕刺客,小人被迷晕了,没能跟上,所以就任由他去了。”士兵回答道。
“罢了,让他去吧。”身后,武则天的声音传来,她踱步走向前,劝服着司空震,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就在她一眼扫过人声鼎沸的人群时,神情竟变得木讷:“今日,是......是万民所期....期待的灯会就交由......司空大人主持......”
言语忽然间戛然而止,原本躁动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堂堂高贵的女皇,为何变得如此惧怕百姓,连谈吐亦是囫囵吞枣。
“大家稍安勿躁,方才女帝是因为有刺客袭击,所以受了惊吓,接下来,就由我为大家主持今天的灯会!”司空震见势不对,急忙上前解围,话落之际,他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迅速扫过一旁的武则天。
然而,神情呆滞的武则天,却宛若没事人一般,笑脸相迎地顺从着司空震的话语。
此时,不远处的阁楼上,弈星则将船帆上的情况尽收眼底,眸子里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机关的能量终究有限,想完全替代,简直是痴心妄想。”随即,他又转头望向百里守约:“守约哥哥,等虎子哥发出信号,便是我们出手之时!”
“嗯!一定不会负你所托。”守约言道。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弈星二人如鹰眼般锐利的目光依旧紧盯着帆船
‘咻---’
伴随着烟花升空,徇烂夺目的烟花绽放开来,耀眼的光彩照亮了整个长安城,引得百姓们一阵欢呼。
弈星并不以为然,眼见一阵金色的光一闪而过之后,缓缓开口言道:“守约哥哥!”
“好!”百里守约点点头,蹲身持狙,借助远视镜,将红线精准锁定在目标处。
弈星见百里守约准备就绪,立马抬手变幻出一方虚构的棋盘,棋盘伴随灵光的汇聚,不断延伸至隔岸的船帆,将船与上清河一同笼罩在其中。
片刻后棋盘成形,弈星断然起身,站立于栏栅之上,星灵汇聚下,棋盘随着他的意念绘成一盘棋局,黑白双子交错其中,余下的天北与地南的棋位却是空穴。
“方寸棋盘,便是天地!”
话落,弈星抬手落下一颗白棋,放于棋盘的天北之穴,对应天时的白子顿时发出一道白色的光。
“地北为黑子,天南则为白子。”他抬起湛蓝的双眸,凝视着余下的地南之穴,手持的黑子也重重落下,棋盘瞬间得到感应,将黑白二子开始相互交融。
‘砰’
此时,百里守约的子弹从中穿插而过,精准击中武则天!
时机恰好,交融的黑白双棋也在此刻发出巨响,棋力震慑下,船体发出一阵响动,随即炸裂开来,阵阵硝烟蔓延开来,强大的火光串出,将半边天染得通红。
岸上的百姓见状,纷纷仓皇而逃,好在棋盘之力受范围限制,并未伤到他们一分一毫。
阁楼上,大计功成的弈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众人不曾察觉的情况下,转身就与百里守约悄然离开。
待硝烟散去后,所有人又聚集在岸边,似乎在寻找着女帝与司空震的身影。
河面,徐徐漂浮着被炸成木屑的船木,与莲灯一同流向前方,还有那被百里守约击成碎片的机关人‘武则天’,也零落于此,时不时散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似乎在苟延残踹着。
过了半晌,河面仍不见司空震的身影。
忽而,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个黑色身影飘忽而过,他淡漠斜视了一眼机关人的残骸碎片后,便消失得无影无终,身上似乎还携带了一道闪电。
而此时,裴擒虎与杨玉环已然汇合在西街胡同口,二人瞟过一眼上清河凌乱的现场,虽说是扫了百姓的兴致,但好在保住了民安。
“玉环姐,谢谢你接应我,否则那么多士兵我还真就脱不了身,都怪我太鲁莽,险些暴露。”裴擒虎气踹吁吁哈着腰,不断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无妨,只要计划成功,其他都无关重要。”杨玉环言道,忽而,她想起公孙离尚在险境之中:“对了,阿离妹妹她还在被狄大人追捕,我们赶紧分头支援,到时候,尧天廊汇合。”
“我这就去,一定要保护好阿离的安全!”裴擒虎言道,不等杨玉环说什么,他便凭着预感直奔西南方向而去。
————
“站住!”
此时正在牵制狄仁杰的公孙离,仍在奋力与他周旋着,眼见前方又是一道胡同口,而胡同口里还驻扎了一群小机关人,公孙离内心泛起了疑惑:这里何时冒出这么一堆小机关人,难道计划落空了?倘若不能穿过这条胡同口,把狄大人引去尧天廊,整个计划都得打乱!怎么办?
'嘎吱。嘎吱'机器人木讷着向她靠近,而她丝毫没有退路。
“阿离,我在这,你快从我这边过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右侧胡同口传来裴擒虎的声音。
此刻,公孙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往裴擒虎的方向跑去,擦身而过之际,公孙离一个眼神暗示予他:你断后,我继续引诱着狄仁杰前往尧天廊。
奈何裴擒虎那厮,双眸里,皆是公孙离,一时间竟发起了楞,整个人已然一副花痴相,那哈喇子也没出息地从嘴角溢出。
“好狗不挡道,让开。”追人心切的狄仁杰显然是不将他放入眼里,一阵疾跑的速度楞是将裴擒虎撞得直打转,随后,就追随着公孙离不见了踪影。
待裴擒虎回过神时,一堆小机关人团团围住了他,发出嘎吱的声音,领头的则是一个个子不算高,体型偏中的兵卫!
“这些都是什么物种?小啦吧唧的,看我一拳就能将你们粉碎七八个!”裴擒虎不屑地弯腰拎起其中一个,无情嘲笑道。
“哼!是吗?那我呢?”身后,李元芳的声音传来,只见他手持着飞镖,阴沉着脸色:“你们尧天的人好大的胆子,平日里,我们大理石对你们不薄,想不到今日灯会上,你们竟敢贸然行刺我们狄大人,你们该当何罪?”
“哦,是吗元芳?按计划我没必要和你纠缠,况且你也不是我对手,你还是早点带着你的玩具回去洗洗睡吧。”裴擒虎挑衅道。
“你找死。”
眼前的李元芳已然恼怒,话落,他飞身而起,利用飞镖袭向他,好在裴擒虎反应及时,一记虎形拳将飞镖震落在地,以他这鲁莽的性子,自然是经不起这般挑衅,起身便开始还击,二人也因此缠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