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是流沙之源,一目国在钟山之东,正正处于沙漠之中。
传说烛龙是一条红色皮肤的无足而人面之龙,住在赤水之北的章尾山,身长千里,为钟山之神,统领一目。
白翎有小乖帮助,很轻易就来到钟山,找到一目国。
绵延无尽的沙漠里散落着许多骸骨,有动物的也有人或妖魔鬼怪的,让白翎觉得紧张:“小乖,为何这里这么多骸骨?”
“沙漠气候诡异又缺水,一般人进来就出不去,才会都死在这里。”
“那一目国人要如何与外界联系?”
“他们不联系。”现在只有白翎和小乖,小乖难得话多了些:“他们只等外面的妖魔送东西进去。”
“这里这么危险,怎么会还有妖魔愿意进来送什么物资?”
“一目国盛产黄金,只要钱足够多,自然有妖魔愿意冒险。”
小乖载着她躲在城中暗处,远远看到上万人正在排队从一个巨型山洞里出来,各个带着锄头和簸箕:“他们这是……在排队下班?”
小乖点头:“一目国人唯一的作用就是每日不停地淘金。”
“所以烛龙把人族的魂魄招来,就是为了帮他淘金?”
“没错。”
“他一个鬼王,为何如此爱财?”
“有人爱花,有人爱石头,也有人爱金子。”
白翎打量山洞里出来的人:“可是你看他们都只有一只眼睛,不大像是外来的魂魄。”
“悄悄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小乖觉得无奈:我知道的不都是神主你从前告诉我的吗?
“那个人落单,我们去问她?”白翎已相中一个雌性。
“鬼国很少跟外人接触,我们必须小心。”
白翎点点头,在一块大石背后,朝那个落单的雌性扔出一块小石子,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见成功吸引了她的目光,白翎朝她招了招手,她也走过来问:“你不是一目国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目人的脸上只有一只眼睛,白翎朝她拜了拜:“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人族的魂魄被招到一目国后,安置在何处?”
“外面都是沙漠,没想到竟然有人族能进来这里。”那人没认出白翎身旁缩小了的小乖,而且似乎只关心人怎么进来:“我也想出去,你能进来,能不能带我出去?”
“连你们也出不去?”
“在这里淘金的,大多都是人族的魂魄所变,我也是。”
“什么?”白翎觉得震惊:“那你们的模样……?”
“是烛龙烛阴干的,他把我们招来之后,就让我们喝下一碗汤,那碗汤能让人忘记自己是谁,以及留在这想干什么,他甚至把每个魂魄都变成他们一目人的模样,让我们从此只能呆在这里帮他淘金。”
白翎觉得难过:“既然已经忘记了,那你为何还想出去?”
“我虽然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也不记得为什么留了下来,但我记得我不是一目人,我想离开这里,到外面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假如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你的外貌也发生了改变,那你怎么去找你想要找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看得出来,这个一目人很迷惘。
“那你的声音呢?你的声音有变化吗?说不定想要找你的人,能认出你的声音呢?”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自己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还有多少是跟以前一样的。”
“那我要怎么找孟姑姑啊?”白翎也觉得迷惘。
“我叫威果,要不你先住我家,只要小心点不被别人发现,应该没有问题。”
“我叫白翎,不管我能不能找到孟姑姑,都把你带出去。”
“真的?谢谢你!”
小乖:神主你承诺的倒爽快,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
一目人的房子很简陋,就是山洞,山洞层层叠叠,在绿色极光的衬托下,很有点墓群阴森的感觉,怪不得这里的人自称为鬼族。
威果住的山洞很偏远,但由于一目人都喜欢穿黑色斗篷,能遮住大半张脸,所以白翎将小乖抱在怀里再穿上斗篷,身材看上去跟威果也没什么区别。
威果一边找出一个苹果招待白翎,一边对她解释:“所有人每天辰时起,戌时终,都要到矿中淘金,也许你可以守在我们上下工的洞口,看看有没有你觉得熟悉的人的声音。”
“也只能如此了。”正当白翎觉得惆怅之时,威果在她面前利落地给苹果去皮之后还将苹果切成粒状,并推到她的眼前:
“吃个苹果吧,我这里只有苹果能吃了。”
看着她最常吃的苹果粒大小,白翎觉得难以置信,她握住威果的手:“你为何把苹果切成如此小颗?是一目人的习惯吗?”
威果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苹果切成这样,好像就是一种习惯。别的一目人……应该不会这样切苹果。”她见白翎看她的眼神热切,便犹豫地开口:“你是觉得我切苹果的习惯是我没忘记的一部分前世的记忆?”
“我怀疑,你就是我想要找的人。”
“真、真的?”
“嗯。”她忍住拥抱威果的冲动,毕竟还不能完全确定。
“可是……我隐约记得,我想要找的人长得很美……”威果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这就对了,”白翎没忘记自己此刻的脸属于女丑:“您再想想,还记得什么?”
威果摇摇头,只觉得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姑娘对自己是否过于自信?
“孟稚,姬白翎,白雪公主,巫民国,这些可有印象?”
威果还是摇头。
白翎却并不着急:“没关系,我来找能让你恢复美貌和记忆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