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空的药碗,白飞飞终于有些松动。
转身看着窗外的景色,依旧不带什么情绪道:“不必谢我,是你出手相助在先。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
只是有句话她没说,她当时并非没想过离开,只是不知为何看着他即将昏死过去却还惦念着自己的样子,她突然就挪不动脚步了。
这是第一次,对一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心生恻隐之心。
白飞飞蹙起好看的眉头,她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无情无欲,那才应该是真正的自己。
沈浪看着她脸色有些难看,开口道:“姑娘多虑了,昨夜不过举手之劳,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更何况,在下出手相助也并非想让姑娘报答。”
窗口的清风卷起女子乌黑的发丝,夹带着微不可闻的清香。
沈浪想到他昏迷前一刻也闻到这般清雅甜淡的香气,心神一动。
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他不免有些窘迫,自己怎么对一个姑娘家身上的味道如此敏感……
连忙转移注意力:“在下沈浪,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还好她背对着自己,不然还不把自己当成什么放浪形骸的公子哥了!
白飞飞依旧看着窗外,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嘱咐道:“你身上的银针已经取出,只是余毒未清,还需休养几天。”
“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你可以暂且住下。”
虽然她的语气冷冷的,但是言语之间含着关心之意。
沈浪摸着胸口,那里传来隐隐的疼痛感,提醒着他昨日发生的一切。
他靠近窗口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的侧颜,问:“我身上的毒针,是姑娘帮忙取出来的?”
他的明知故问让白飞飞冷冷瞥了他一眼。
沈浪无视她的沉默,接着追问:“姑娘懂医术?这药也是姑娘亲自熬的吗?”
白飞飞越是沉默对应,沈浪便越发好奇。
“姑娘你……”
“够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白飞飞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悦,这人话未免太多了,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也没有别人了,不是她还会是谁!
沈浪的追问被白飞飞寒着脸打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现下想来,他们不过萍水相逢,自己问这么多问题的确是越矩了。
因为自己的追问让她感到不适,便生出些歉意来:“姑娘,是我冒昧了。”他的潜意识里,竟然不希望她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白飞飞转过眼睛不去看他,她并非因为他的问题感到不悦。而是从来没有人敢向她询问这么多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她向来话不多,从小身处的环境更不会允许她拥有任何朋友。从没有可以让她倾诉心里话的人,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在白飞飞的认知里,少说话可以避免出错,因为她尝到过说错话的后果,以至于后悔至今。
日后她始终告诫自己——言多必失。
也不知是不是想到曾经不好的回忆,她的脸色有些泛白。话也没有说一句便快速跑出门去,留下一脸不知所谓的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