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菲池和顾南辞是一快儿长起来的,用那些苦涩无比的语言来形容,他们是青梅竹马,却绝不是天造地设。
骆菲池不记得第一次见顾南辞是怎么样的场景了,因为年岁太久远了。
听大人们打趣时总说,顾南辞小时候生的俏,像女孩子。骆菲池见了顾南辞的第一次,就凑到顾南辞粉粉嫩嫩的小脸上吧唧一口。顾南辞小可爱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最后伸出粉嫩的小手揉了揉自己被亲过的小脸。
于是人们总说让顾南辞早点娶了骆菲池,省得自家女儿总是对他痴心不改。
每每顾南辞听了这样的话,总是微微一笑,眼睛里像有着碧波划过的井中月。
大人们话虽如此,但心里明静的很。骆菲池和顾南辞是青梅竹马,却绝不是天造地设。
骆菲池和顾南辞他们的名字能一起出现在同一本点名册上,绝不可能出现在同一张请帖上。
顾南辞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就是怕死了校门口的藏獒。每每进校门时总要躲在骆菲池的身后,两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角。
骆菲池这样护着他,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六年来,顾南辞一直是骆菲池的小跟班,骆菲池也习惯了顾南辞永远跟在她的身后。
后来上了初中,校门口再也没有让顾南辞从心底恐惧的藏獒。人也撒了欢似的,勾搭了不少狐朋好友。
初中总是有不少流言蜚语,骆菲池和顾南辞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了。
骆菲池和顾南辞家在同一条小巷里,从顾南辞家出来向后走个大约三米就是骆菲池家门了。
随着时间流逝,骆菲池发现原来她的世界并不是非要有顾南辞不可。她也开始有了新的朋友,顾南辞应该是感觉到了骆菲池的排斥,每次见到了她和别的朋友一起,就绕行走开。
骆菲池的家庭并不富裕,早年父母就离了婚,她跟着父亲。
顾南辞则不同,爷爷是德高望重的相声演员,奶奶是著名的戏剧艺术家,父母是国家科学院院士。
这样的家世,她望尘莫及。大人们说的门当户对,她想这是对的。
更是这样的家世,顾南辞从小众星捧月的成长,活在蜜罐子里,养成了现在的性子。
她记得母亲走到时候对她说过,不要像她一样被一时的爱情冲昏了头脑,要找一个爱你胜过你爱他的人,因为无论在多真挚的感情都会被生活琐事所打败,最后变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
母亲这段失败的婚姻,让她意识到了她有多爱一个人没有用,那个人也未必会领情,要找一个爱你的人,而非你爱的人。
她想既然这样,嫁给金钱又何妨。
十六岁的骆菲池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段恋情,那个人是小城里富人家的儿子。
后来顾南辞知道了,跟人家在操场上打了一架,富人家的儿子被打得两根肋骨骨折,而顾南辞打完被自己绊了一脚,摔的左手骨折。
富人家的儿子还以为是自己开心的不得了。
两个人打架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双方家长在医院见了面。顾南辞的妈妈知道了特意从北京赶回来的,两人问为什么打架,顾南辞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不想骆菲池的名声在外头不好听。
富人家的儿子马上就说了出来,气得顾南辞想拿花瓶砸他。
顾南辞打了石膏就出了院回到家,顾南辞就十分自觉地跪倒了墙角去。
顾母被气得要命,她告诉儿子,本来这件事他就不应该插手,他可以通过老师或者和本人交流,而不是动手。
顾南辞一言不发。
骆菲池早恋这件事是瞒不下去了,满校风雨,校长给了处罚并告诉了家长。顾南辞被罚了停课两天,富人家的儿子和骆菲池停课一星期还请了家长。
顾南辞把富人家儿子打成肋骨骨折的消息传到最后变成了把人打残废了。
骆菲池和富人家的儿子分手了,在知道顾南辞左手骨折之后,随便说分手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后来顾南辞抱着自己受伤的手告诉骆菲池他是伤员,她必须照顾他到他手好为止。
骆菲池觉得无语,不想理他。但是却点头答应了。
导致后来顾南辞手早就好了,但是说什么就是不愿意把石膏拆了。骆菲池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照顾他大约一个星期后才发现不对劲。
于是在一次八百米中,骆菲池自己要求去帮忙搬水,顾南辞看见了就去帮忙,骆菲池说他受伤了不用了,顾南辞只好说出来实情。
最后还被骆菲池调侃几句,你就是帮忙了,你那没有拆石膏的手能干什么呢?
中秋到了,两人在大树下下围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下的,因为都是顾南辞赢。
大人们在大树下乘凉,又开始聊东家长西家短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骆菲池和顾南辞身上去。
他们说后来顾南辞见被骆菲池吧唧亲了一口,小家伙就凑过去对着骆菲池的小脸吧唧一咬。
接着骆菲池嚎啕大哭。
顾南辞和骆菲池已经听过很多次,没有说什么,但是大人们还是津津乐道的说。
骆菲池已经输了八局了,索然无味。每次都输,她就没有赢过,除了顾南辞放水。
中秋节放孔明灯是小城的习俗,还有的人会在湖里放花灯。
孔明灯不是买的,而是自己亲手做的。人们说这样才能体现出对上天的敬意,自己的愿望才更容易够实现。
顾南辞做了一个大红色的孔明灯,上面画上了各种花花草草。骆菲池不喜欢那种亮眼的颜色,选用了最普通的白色。
她只写了一行字,我心向君,君心向我。
她希望在她有生之年,她爱着的人,也正巧爱着她。不是我心向水,君心向山。
骆菲池问顾南辞写得是什么,那个笑起来眼里满是星星的少年说,以梦为马,未来可期。
骆菲池笑了,山水徐徐涂抹,那样的温柔恬静。
她想,终不是一路人。
在湖里放花灯,骆菲池只站在旁边看着。顾南辞就像个孩子一样,一手抓着五六个花灯。兴冲冲的在湖边抢位置。
那一刻顾南辞周身闪着耀眼的光芒,美好的不真实,刺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