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改填志愿（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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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李想问小周。

“嗯。”小周点点头。

两人心知肚明，小周这一走就是去填志愿。

李想：“你们填了还能改吗？”

小周：“还没交上去，就还可以。”

“因为某种时空上的规则，你填完我就会回去了。如果可以，填完了回来看看吧，搞不好我就消失了，或许能证明这是真的，你还有机会再改一改。”李想长这么大，从来没觉得话这么难说出口。

小周没答应：“走了。”

李想站在院子里，看小周渐行渐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里。他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只是觉得，应该好好道个别的。

再见，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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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导数，我们这节课争取把两题讲完啊。”迷迷糊糊中，李想好像听到谁在讲话。

“周老师，看这个看这个。”

“这什么，保温杯啊？”周老师走上讲台，端详着保温杯：“你们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啊？”

李想彻底清醒了。他回来了？今天是教师节？这么说，周老师还是没改主意？不过看到周老师活生生地站在讲台上，李想松了口气。他还没来得及想这种时空穿梭是不是不能改变每个人既定的命运这种深刻的命题，思路就被班长一嗓子打断了。

“起立！”刚才周老师还没踏入教室就提了嘴导数的事，班长的大招被硬生生按住，这会儿可给接上了。

全班同学起立：“周老师，教师节快乐！”

周老师显然很受触动，但他犟着不愿说：“好了好了，高三了你们还整这个，不想上课了？”

班长笑嘻嘻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嘛。”

“请坐请坐，哎，都坐下。”等同学们三三两两坐下，周老师开始回忆过去：“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唯物主义者，我可能不太适合和你们说这个。”

他一这么说，同学们就来劲了：“说说说！”

“我高考那年，遇到一个从家里跑出来的小孩，和我一般大，城里的小孩，说自己是因为学习的事和家里闹矛盾跑出来的，诶，你们可别学啊。”周老师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他在我家暂住了一段时间，给我们帮忙，也不算完全蹭饭吧。不是我说，真的什么都不会，我们农民家的孩子，就没见过那么不会干事的，就和你们一样。”

学生们哄堂大笑。

“在我填志愿之前，他突然说是从未来过来的我的学生。哎呀把我给吓得，我真以为他精神不正常，想我和一个神经病共处一室那么多天我就害怕。”大家笑得更欢了。

“但他态度很坚定，非说是我学生，还告诉我要填个好一点的学校，说我比安师大高了40多分。我这么可能信啊？但你们猜怎么着？最后真是40多分。”班上响起一片惊呼。

“在他坦白的那个晚上，我们絮絮叨叨聊了很久未来的事。他说，因为我是好老师，他想要帮助我，所以才发生了那样离奇的事情。”周老师满眼笑意：“我最后没听他的话，不是害怕他，怀疑他，也不是不向往更好的学校。而是我听出了一个具体的人生。我不知道考上好学校我会去做什么工作，可能比现在有钱，可能比现在有地位，搞不好我现在都是小老板了，也不用一天四节课起步。不过，搞不好我就不会和我孩子他妈妈结婚了，当然，我才不告诉你们她怎么样，但我儿子你们知道吧，我舍得不要这么好的家吗？”周老师跟护食似的，谁都知道周老师和他妻子感情特别好，平时都不乐意说给同学们听，好像谁知道他老婆好他嫉妒一样。相反，他倒是老提起自己家那个小兔崽子，说得狠了点，平时也是骂他居多，可谁都知道那孩子是能考复旦的成绩，无比优秀。顿时讲台下面笑作一团，还有人嘘他。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周老师非常认真：“我看着那个人，那个说是我学生的人，说我在任何时候都没有放弃把他教好，说因为我是一位好老师，所以想要我有更好人生的人，突然就觉得，我想要教这样的学生，能教到这么好的学生，当老师真的很不错。我还想走他说的这条路，去教这样的学生。”

李想呆住了。

“好啦，上面那些都是开玩笑，哪有这么不切实际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我不擅长矫情啊，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能教你们这样的学生，我作为老师，真的很荣幸。”周老师无比郑重。

在几近掀翻屋顶的掌声中，李想红着眼眶跟着大家鼓掌，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而这，是老师自己选择的人生。

真的是遇到了很好的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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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首先感谢能看到这里的你们。虽然我的合集名起得很玄乎，但是第一个故事确实是更多倾向于“普通人”。以后的故事会不会重点描写到神明呢，我也不是很确定。

下面进入道歉环节，我现在写东西确实有种越写越不如意的感觉——重复多次的转折词，没什么变化的语气，以及没有高潮爆发的故事（我之前想着在李想坦白那是要炸出来的，两人是要有激烈的冲突的，但是因为写不出来，发了好长时间呆。隔天痛改前非，把剧情给改了，变成了李想一个人大段的陈述。不过李想那些对时代进步的讨论是我个人非常满意的意外之喜了）。

无论怎样，我会努力的，再次感谢能看到这里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