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到了c市的小镇，天已经黑了，余晟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找到了曾经程玖的家，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最终敲响了那扇门。

过了一会儿，打开门的是另一副陌生年轻的面孔，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对不起，走错了”

等到那扇门关上，他的心里突然浮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再次确定了楼层，确定了他并没有走错，但为什么打开门的不是程涵，难道他搬走了？千万个想法在他脑海里面浮现。

余晟最后去敲响了隔壁的门，打开门的是庄叔，余晟见是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高兴，也许是太久没见了，庄叔第一眼没有认出来他，仔细看才发现是余晟：“这不是小晟吗！好久没回来了吧！”

余晟没有想要叙旧的欲望，而是急忙问道：“程涵呢？”

庄叔看着他的样子，神情有些疑惑，试探性的说：“程玖没和你说吗？程涵死了。”

在那一瞬间，余晟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宁愿相信刚才是自己幻听了。当时他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徘徊，程涵死了，程玖知道，却没有跟他说过。

庄叔见他没反应，便知道了他并不知道。

“大概是十月份的时候，程玖来过。我当时早上起来扔垃圾，打开门就看见他拖着行李箱坐在楼梯上，那时候天还怪冷的……”

程玖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打量他的庄叔，当时程玖的神情十分复杂，有一些高兴又有一些失望。吹了一夜的冷风，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庄叔，我哥呢？”

那天庄秋了，向工作的工厂请了天假，带程玖到了他哥的墓前。

“你哥在工地上出了意外，从三楼摔了下去，没挺两天，人就没了。工地赔了这座墓，还有一点钱。我们想联系你，可是没有你的电话，你哥也清醒了一段时间，但却没让我们联系你，而是把给你的东西拖付给了我。”

庄秋了把一张银行卡放到了程玖的手心里，他也算从小看着程玖，程涵长大。可如今，他站在程涵的墓前，他却已经说不出来他自己心里的滋味。

程玖看着面前的墓碑，缓缓的低下了头，他只觉得视线越变越模糊，几颗泪珠滑落。一转身什么都变了，上天好像并不会赐予他好的结局，他所期待的，他所爱的，物是人非了。

“你哥留给你的那张银行卡里是他这辈子赚的钱，他说想让你拿着这笔钱，别再回到这儿来了。”

后面庄秋了走了，其实他还有一件事并没有告诉程玖，他也没敢说，没敢说程涵到医院的时候，浑身是血，微弱的喊着程玖的名字。

“我真的，很想他…”程涵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给他所牵挂的，却触不可及的。

程玖把头抵在那个冰冷的墓碑上，轻轻地说着：“哥，我回来了…”

他最后撕心裂肺的哭了，这一刻他觉得，好像他的一生并没有什么意义，该留住的人从来都没留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