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后来，阿司把麻雀的尸体拎回家，拿小刀解剖了它的尸体，把麻雀体内的五腑六脏掏了个干净，犹如艺术品似的摆放在桌子上。

　　血淋淋，红到发黑的脏器整整齐齐的放在桌面上，阿司用沾血的手指一个一个数着它们，已经冷掉的麻雀血染红了一小块桌面。但对人的视觉冲击还是很大。

　　阿普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反胃。

　　那是他的弟弟，他最可爱的弟弟，他最亲爱的弟弟。

　　阿普能包容他所有。

　　“阿普~”阿司含笑的声音把陷入回忆的阿普唤了回来，阿普对上阿司琥珀色的眼眸，那双眼睛透露天真无邪的神色，心想：阿司会不会也喜欢我呢，他能不能接受同性恋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他哥哥的爱呢？

　　而站在阿普旁边默默牵着他的手的阿司，看看呆滞、躲避他的阿普，脸上笑容微微僵硬，认为是那个莫名其妙找阿普的女孩，把阿普迷得五迷三道，欲罢不能。

　　真是讨厌啊。阿司这样想。

　　“阿普？”阿司双手握住阿普的两肩，凑到阿普面前，用八封的语调说：“阿普，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不会是那个女孩吧？”

　　“嗯？”阿普把头歪向一边，似乎有些不解。过了一会，才想起来，阿司问的是早上的那个女孩，急忙摆手说：“不是的，我没有！”

　　“哦~那就好。”阿司说。

　　果然啊，阿普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个人走出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基本没人了。太阳的余晖洒在木质的地板上，折射出温暖的黄色光圈。

　　微凉的风吹起两人的衣角，被吹着衣角在风中戏嬉着，纠缠着。

　　像是在演绎着一对爱人之间绝妙故事。

　　“阿普。”阿司突然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晚些回去，等我哦。”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阿司，等等啊。”随着风越吹越大，阿司越跑越远，阿普试图挽留的声音也渐渐消散了。

　　阿司这是要去哪儿呢？不会是去…啊！阿普看见前方一个娇小的背影，心脏微微刺痛。

　　果然吗？相处十几年的哥哥还比不上一个刚见过面的女孩吗？

　　罢了，其实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弟找到自己喜爱的人也蛮不错的。

　　“对吧！”阿普看着夕阳下，对着自己那略显孤寂的影子说。

　　阿普虽然很好奇，但并没有跟上去。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出现了太多太多的变故。阿普现在只觉得自己很累，他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至于作业…等回来再说吧。

　　阿司和阿普的家离学校并不是很远，但阿普觉得今天的路走的格外漫长。

　　“呯！”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撞击声，紧接着就是两个女生的尖叫声、哭泣声、求饶声。

　　“各位大哥哥，放我们吧，我…我真的，呜呜呜…”一个女生崩溃地说道。

　　“对…对啊。我们…好像没有碍着您们什么事吧？”另一个女生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克制着。

　　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好熟悉？阿普想。

　　阿普先向前走了几步，刚准备冲上去查看状况，就听到对巷传出一道熟悉的轻笑声，还有轻轻踢石子儿的声音。

　　阿…阿司？阿普的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电劈中了一样，愣在原地。

　　他怎么会在这儿？阿司不是去追那个女孩了吗？怎么会…怎么会。阿普不住的在想。

　　他轻轻地走过去，果不其然阿司就站在巷子里面，嘴角挂着灿烂的笑，脚下欢快的踢着石子儿。

　　仿佛对面根本没有发生的任何事似的。因为对面被一群黑衣服的少年挡的死死的，所以那两个女孩都没有发现这儿还有一个悠哉悠哉，玩石子儿的旁观者。

　　阿普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阿司？是你吗？”

　　他看见黑暗中的人明显停顿了一下，踢石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换来的是一道慵懒的少年音：“阿普，想救她们吗？”

　　“嗯，想，但我能力不够。去了也是去找苦吃，要不阿司…”一双微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强制他不再让他说话，并把他双手扣住摁在墙上。

　　“为什么，普，为什么要去救她们。”在昏暗灯光下的阿司，笑的有些渗人，如果说刚才阿司的眼神是透着异常的兴奋的野兽，那现在就是一头饿极了的困兽。

　　这次也是一样，阿司并不是要他回答，“因为你喜欢她吗？那个今早给你送创可贴的女孩儿，嗯？”阿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