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晋离醒悟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个海蚀洞里。印象中这个海蚀洞十分宽广，是个半径为十丈的半圆，确实是个遮风避雨的好去处。
尽管四周昏暗，他还是一眼便确定了小晋离的方向。
四周没有半点光，晋离回想当日，他原本是要海钓，可不料被一条秃头雄鲛拖下海里，将他带到这个海蚀洞中。
晋离记得当时的他是昏迷到早上，被海面金灿的阳光所闪醒的，果不其然，太阳没出来多久后，小晋离便醒来了。
海蚀洞的光线充足，小晋离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只是一整夜都躺在石头上，后背难免膈得慌，小晋离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无人后准备寻找出口或工具离开，可是当他刚迈出一步的时候，一条鲛人冲出水面来！
小晋离再怎么镇定，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又加上雄鲛十分高大，小晋离被吓得跌倒在地，往离水越远的地方退去。
可那秃头雄鲛却凶残一笑，化出双脚慢步上岸。小晋离眼盯着那雄鲛不放，手中摸索着什么，最后拿起一块石头朝那雄鲛扔去。
可雄鲛却轻松躲开了！小晋离已经退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他一怔，回头看向后壁时，一个阴影覆盖住了他，小晋离扭头回看时，雄鲛拿着一块石头朝他肩膀砸去！
小晋离来不及闪躲，被打了个正着，秃鲛力大无穷，小晋离的鲜血将风干的衣裳再次浸湿，湿濡中散发出的血腥味让那雄鲛眼前一亮，尖锐指甲轻轻一划，小晋离的衣服便被撕开，小晋离见识了那指甲的尖锐后瞪大了双眼，看着那细长的手靠近自己，小晋离的心都凉了一大半。
小晋离深深喘了两口气，闭上双眼摒住呼吸，抱着被秃头雄鲛一手挖出心脏的准备。
当秃头雄鲛冰凉的手碰到小晋离的时候，小晋离双手紧抓着地上石头，发出嘶声裂肺的吼叫。
可“噗通”一声后，再无其他。
小晋离睁开眼，只见自己的胸口还淌着血，而那秃头雄鲛已无影无踪，临近的海平面上，隐约只看到几个气泡咕隆而过。
小晋离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安全的，可晋离却站在他的身旁，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小晋离刚才看的地方，以过来人的口吻肯定又无奈道：“没用的，他还会回来。”
晋离知道那秃头雄鲛为何眼前一亮，因为他们两族血色不一样，这约莫是那秃头雄鲛第一次见到鲜红鲜血，忍不住抹了一指允尝。
或许，着秃头雄鲛有特殊癖好吧。晋离后来无数次想过。
这个海蚀洞十分大，小晋离仔细探查后发现陆路无路可逃到外头，他面向海蚀洞唯一出口时，发现要游出洞口他的体力一定会耗尽，他想找块木头助力离开，可是事实上并没那么顺利，他瞧了几眼，除了发现后来又人留下的几块烧剩木头外，几乎全都是石头。
小晋离将那木头拿在手中掂量，只是他胳膊大小，完全不行！
小晋离将那木头扔回原处，计较着要怎么办才好时，那秃头雄鲛已拿着一个大海螺而来。
小晋离吓得嘴唇有些发白，很后悔没有及时逃离。
秃鲛手捧着那大海螺，刚要迈步的时候小晋离扔了一块石头，秃鲛依旧轻松躲开，可是他手中的海螺却被击中，没碎，却裂了。海水渗出，那秃鲛脸上微带的笑意顿时狰狞了起来，大力将那海螺扔回海里，激起的水花洒得小晋离满衣摆都是。
秃鲛大步走向小晋离，扬起的手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往小晋离打去……
这一天实在难熬，晋离背对着小晋离，死死咬着牙不敢回头看一眼，他实在不想回想秃鲛吸食他的鲜血那一幕。
小晋离从开始的挣扎，到最后无动于衷地给秃鲛吸血，整整不到半天而已。但晋离知道小时候的自己并没有认命，而是在想办法！
可因为失血严重，小晋离偶发昏迷。这可恶的秃鲛却不容小晋离休息半分，时常是小晋离刚昏倒，秃鲛便将海水泼在小晋离满身的伤口处！
小晋离一次又一次地被迫面对这个恶鲛，他几乎要濒临崩溃。可是小晋离却不容自己就这么死去，他还没帮母妃解决现在的艰难处境，小青黛的荡秋千也还没做好，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
小晋离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有时间接醒来间隔已经是几个时辰。光线渐渐昏暗下来，小晋离想着再不离开恐怕血都要被抽干了。
“这海鱼确实新鲜，可生吃实在难以接受，要是有火的话，那该多好。”小晋离这时候还有心情说这些，不禁自嘲一笑，手中摸索着，实际上十分无力。
可突然间他摸到了一个酷似火折子的木条！小晋离费了好大劲儿才看清那木条就是火折子，但又不知道秃鲛怕不怕火。
这时秃鲛咬着小晋离的肩膀在吸血，小晋离从背后打出火折子，烧着秃鲛的光身子，那秃鲛对火十分敏感，将小晋离推开在地。
小晋离紧握着那火折子，火折子也十分争气没有熄灭。那秃鲛嘶嘶鬼吼着，小晋离被橙红火苗映得十分扭曲可怕，他踩着秃鲛的脚，拿起原本烧到一半的木头一点，上头裹着的残布迅速缩小变黑，滋成黑油旺了火。
小晋离将那木头着火的那头一捶摁在秃鲛脚上，秃鲛原本被吓瘫得使不上力来，变幻成双脚的鱼尾也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被小晋离这么烤鱼一样一摁，秃鲛几乎想自杀！
小晋离精力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不敢太过费劲，但也不想让自己重新变成鲛人的奴隶，他用火把秃鲛吓得半死，后用火把秃鲛烧得半残，秃鲛被火烧着的地方水泡冒得极其大片，水滴般覆盖伤口周遭。
小晋离十分不解气，踹了秃鲛几脚后，喘着大气拿起石块将那水泡全部戳破，秃鲛被弄得奄奄一息后，小晋离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同样浸了海水，再慢步走到秃鲛身旁拧出，那海水滴洒在秃鲛身上，秃鲛嘶喊到昏厥。
晋离看到小时候的自己皮笑肉不笑着，他心想，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爱上了这种碾压敌人的方式。
小晋离知道此次能活下来纯属侥幸，所以对待秃鲛毫无手下留情。他生了火，想要将秃鲛带给他进食的海鲜处理一下烤了吃，可问题出现在没有刀子带在身上。
小晋离走近那秃鲛身旁，拿他尖锐的指甲简单处理了一下鱿鱼和小海鱼，倒插在细长木棍上靠着火堆一旁慢烤。
小晋离想，要游出去，先把体力补充好才有一线生机。期间因为小晋离害怕雄鲛复原快，不定时地又去折磨那秃鲛。
黄昏中太阳正对于海蚀洞洞口的海平面上，看着天朗气清，可太阳一下水平面，海风便呼呼刮进了海蚀洞里。
那外头的浪一下又一下捶打着海蚀洞，似乎又有什么打算将这洞击蚀成另外的形状。约莫一个时辰后，小晋离清晰看到了闪电。
洞里头所有的木头都快烧光了，小晋离饱餐一顿后，也准备将那雄鲛击晕游离这个地方。
外头下起了暴雨，小晋离却还是打算按计划进行。
可当他准备下水的时候，黑夜中的一盏亮灯缓缓靠近，那时候的晋离想，“难道这是来接我渡过忘川？”
小晋离狐疑地看着来人为何方神圣，不料对方就是看到了洞里传来的亮光找到方向，所以老早就喊道：“我等是附近沥城渔民，外头风雨颇大扰乱了船行方向，迷茫中这儿的灯光指引了我们！一靠近发现竟是海蚀洞！兄台无意间救我等一命！请兄台好人做到底，让我等借住一晚可好？！”
小晋离说道：“无妨！”
小晋离的声音还是有些稚气，船上的人听到后不禁一怔，奇怪地跟同船上的两人窃窃私语狐疑道：“爹，大叔，这声音听起来可是个孩子？”
“好像是。”一位老者说道。
“去看看再说！”另一中年人摆了摆手说道。
小晋离睁大了双眼十分期待地等着来人，等到船靠到石堆上的时候，小晋离看到船上下来了三人。
刚刚对他喊话的那位年轻者正在将缆绳系好，那老者紧皱着眉头将小晋离打量了一番，随后要拉小晋离的手，小晋离连忙一退，那老者与中年人相视一愣，而后忙问小晋离：“孩子，你怎么孤身一人在这洞中？你家人呢？”
小晋离却扭头往秃鲛方向看去，却不料早已没了影子。许是什么时候，偷溜了吧。
小晋离冷静道：“我在附近垂钓，不幸落水，本以为必死无疑，昏迷后却被海浪推到这个地方，想必此时我父母正着急寻找我的踪迹，还希望三位明日出去能带我一把。”
“爹！大叔！原来今日海面上遇到的那艘船，是这个弟弟的啊！”年轻人一说，三人都齐齐看向小晋离。
“那小船怕是翻了，我要怎么回家呢……”小晋离低声喃喃。
三位来人听到这儿的时候悠拧着眉头，不禁同意了小晋离的请求：“孩子，甭担心，我们爷儿三，一定把你安安全全送回家去！
三人将小晋离送到福船口的时候还是不确信问小晋离道：“这船看起来便不一般，孩子，你确信你没认错吗？”
小晋离点头道：“我父母只是这船上后厨里的帮厨而已，各位恩公不用太过怀疑。”
几人上了船后，有侍卫要向小晋离问安，被小晋离一眼制止了。与三人道谢后，小晋离拿来一个盒子，说是谢礼。
渔夫们原本还推脱，小晋离直接扔到他们的小船上便走了，渔夫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终只好作罢。
小晋离站在自己屋里的木窗旁看着三人远离，这时问一旁侍卫道：“可不见我父王和母妃，这些天来，派出多少人去寻找我的下落？”
侍卫长刘也吩咐御医来时听到这些话，有些不敢回答道：“留在这福船的人分成两队轮流寻找二皇子的下落，只是皇上……辰妃娘娘……今日……”
三位恩公已经远离了小晋离的视线，他这时缓缓扭过头来看向刘也，心里头有过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抱着侥幸问道：“你快说！”
刘也突然跪在地上，门外守着的众侍卫也一齐跪在地上，只听刘也道：“二皇子！辰妃娘娘的遗体，正送往灵湾安葬。皇上和皇后带着大皇子和王姬回兰泽了。”
小晋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气血一上，刚结痂的伤口又崩了一些，“母妃为何会突然离世？！你们骗我！本皇子的母妃好好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众侍卫一片死寂，小晋离哭喊着要去灵湾，被侍卫拦住，因为用力过猛，精力和元气全部耗尽，小晋离一下昏倒在地。
正巧御医来了，刘也将小晋离抬到床上后，御医为他查看身子。
可当御医将小晋离衣服打开后，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五花八门的划痕，肩头和手腕上的更多，衣服下，几乎体无完肤！
御医也不敢多言，只是摇着头有些心疼地跟刘也道：“船上终究漂泊，带二皇子回兰泽吧，快派人通知皇上二皇子的情况。”
小晋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宫中，身旁是杜仲。
杜仲让所有人都退下，小晋离自醒来后一言不发，直到门关上的那刻，小晋离哭着问：“为什么把母妃孤零零放在灵湾！我要母妃！为什么母妃会这么突然离开！是不是有人……有人陷害我的母妃！杜仲……我再也没有机会让母妃多喜欢我一点了……”
杜仲深深叹了口气，跟小晋离说道：“小王姬这些天闹个不停，沈姑姑来看过二皇子，可二皇子均在昏睡中。沈姑姑是小王姬的奶娘，小王姬如今更是一刻也离不开沈姑姑了。沈姑姑让奴才转告二皇子，辰妃，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皇子好好活着。”
小晋离心中涌起了被秃鲛折磨的那两天，“我活着就是为了再见到母妃！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地活下来了，母妃却离我而去了！”
杜仲也知道晋离满身的伤疤，他掏出一瓶药来递给了小晋离：“莫留疤了。你母妃一生追求完美，生完你们兄妹二人后都不坐月子，早起晚睡不到十日便要让自己恢复身材。若是知道了你身上要留疤，会失望。”
小晋离悠着脸色，接过那瓶药后跟：“妹妹如何？”
杜仲的视线原本在大腿上掖着的双手，听到小晋离的话极快速度瞟了小晋离一眼，润了润喉才开口说：“御医那边说皇后已再无怀孕可能，众人皆知皇后娘娘想要个女儿……”
“砰！”
杜仲被打断了话，看到小晋离手抖得那瓶药掉到地上去，白色药粉洒了一地都是，而他还硬撑着要起来，嘴里狠狠说道：“她算什么母亲！我要找父王说去！青黛不能再与我相离了！我已经没有额娘了！不能连妹妹都保护不了！”
杜仲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小晋离已经跌跌撞撞地快到了门口了。
杜仲着急，却也没追上去，双手紧握锤了锤自己的大腿，也不去看晋离，就坐在那里狠声道：“好！二皇子要去便去！早前满朝文武便看不上你与辰妃，你不像白及，皇后的父亲和兄长在朝中掌控大局，你只能靠自己！
如今不仅你伤心着，连着皇上也一时没回过神来。你若去一闹，正好中了皇后下怀！满朝文武正在举荐白及当太子了……二皇子！晋离啊！你好好想想，还要不要去皇上那头闹一闹。”
小晋离不甘心道：“他们把母妃藏在灵湾！那地方荒无人烟，母妃一个人孤零零……”
杜仲这才扭头过去看小晋离，同一时间晋离也出现了，背着手看着小晋离，感慨般喃喃，却和杜仲异口同声道：“只有那个位置有权利移回兰泽。”
小晋离刚开始止了哭，紧接着一愣，而后拧起眉头，看着被他洒了一地的白色药粉不知在想着什么。
杜仲起身越过晋离和小晋离，便说道：“陛下的心意不容揣测，好好休养身子是关键。小王姬那边我会去看看，殿下便不用担心了。”
出门后杜仲吩咐左右侍卫：“把二殿下送回床上，好生照顾。”
左右侍卫躬身道是，进门来将小晋离扶回床上。
杜仲的消息果然灵通，几日后，小晋离去后花园拜见皇帝，皇帝坐在凉亭中的石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晋离走神一会儿，小晋离等不到皇帝的平身，轻蹙着眉头抬眼看他，皇帝喉咙一哽，因为他发现小晋离那对眼，简直和辰妃看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回忆已是一道折磨，小晋离的存在又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他……
皇上神色晦暗，在考虑朝中上奏的那个提议……
杜仲在一旁赔笑提醒：“皇上？”
皇上看了眼杜仲后微挪了挪身子，继而看着小晋离颔首示意让他起身。杜仲为皇上倒了杯茶，皇上终于开口问小晋离道：“离儿，你可知错。”
小晋离连忙又跪在了皇帝面前，磕了个头道：“回禀父皇，儿臣知错。父皇微服出巡却让儿臣搅乱，儿臣当罚。”
小晋离心里头想着，他大病初愈，皇帝哪儿会真罚。
可晋离却看着这一幕道：“杜仲说了，老皇帝的心思不容揣测。上一秒一家其乐融融亲密无间，下一秒君臣之隔又如万里之远……”晋离不忍再看，背身慢步走离那个凉亭。
皇帝的声音却还是传来：“沥城救驾有功，你母妃又在附近灵湾。朕封你为晋王，赐封地沥城，即日起准备迁往沥城。”
小晋离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瞧了眼杜仲，只见杜仲闭眼点头着，小晋离咬牙，只得大拜谢恩道：“谢父皇恩赐。”
小晋离并未立马起身，皇帝也心虚得很，匆忙离开。杜仲得了恩准留在亭中等待，人都走光了，杜仲扶起小晋离的时候，小晋离满眼通红，想要跟杜仲哭诉。可杜仲却摇了摇头，看了眼四周。
“二殿下，夜里奴才去送殿下。回吧，奴才就在这儿看着殿下回宫。”杜仲暗叹了口气，替小晋离摆了摆袍角。
小晋离一言不发，背过身子朝自己宫中走去，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流半滴眼泪，可经过一棵玉兰树下时却飘下几瓣花来，小晋离脚步微顿，想起母妃在宫中玉兰花树下观赏时的身影。小时候的他想母妃到极致的时候，会躲在母妃宫墙角偷偷看她观赏玉兰。
玉兰飘香，那是他梦中母妃的味道。现在母妃没了，这玉兰花也要落了！小晋离卯足了劲儿屛住呼吸往宫中跑去。
而晋离却走到母妃生前宫中，他看到皇后手上拉着小青黛，约莫是来整理青黛的用品。
小青黛红着眼却不敢落泪，这时皇后打了个喷嚏，指着那棵玉兰树道：“这玉兰香冲得厉害，又是白色，出了这样的事，砍了，换点红艳的来冲冲喜。”
小青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奶娘沈姑姑听到小青黛哭声后，下意识地蹲在小青黛面前准备要抱起她，半蹲时却突然想起身旁的皇后，抬眸瞥了皇后一眼，发现皇后正瞪眼看她时沈姑姑立即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息怒，奴婢知错！”
皇后冷哼一声，转而笑着安慰小青黛道：“黛儿乖，皇额娘带你去找父皇，不哭了哦。”
小青黛看到皇后的脸莫名安静了下来，想必是有些害怕。皇后牵着小青黛走的时候，小青黛回头，视线不舍地在玉兰树和沈姑姑之间徘徊。
晋离一瞬间恍惚了，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了。
玉兰树“咔嚓”一声倒在地上，还跪在地上的沈姑姑转了个身子，对着那玉兰拜了三拜，终于流着泪坚决道：“娘娘一路走好，黛儿和离儿，我会用生命去守护！”
晋离的脑海中浮现几个片段:
“你为什么也让我离开！青黛怎么办！你说！我要去找青黛！母妃到底怎么死的我还没弄清！”
“若殿下不是晋王到沥城生活，留在这兰泽皇宫中哪儿有活路可走？陛下就两位儿子，如今白及殿下有母妃和舅舅们保驾护航……殿下，殿下您有什么？殿下别忘了小王姬还是皇后手中，殿下若想保护小王姬，想知道辰妃的死因，就去沥城历练一番！”
“小青黛……”
“殿下，晋王爷，快去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青黛……”
“还愣着做什么！刘也，快送殿下启程！苍术！好好保护王爷！”
……
晋离双手扶着脑袋十分难受，他用力拍了拍头道：“别再说了……别再哭了晋离！本王不要再回想！本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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