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赌场里只有十几个人在场。
晋离为显诚恳,让滑石安排进了上次那个包厢,钩藤和锁阳也依旧在对面包厢,钩藤走出栏杆处时,摸了摸墙上的一个小裂孔,那是上次晋离射箭弄的。
锁阳与晋离对视后点头一笑,各自坐上了备好的座椅上观看水池。
公牛鲨出场的时候,钩藤侧身跟锁阳说道:“公子,这公牛鲨已饿了几天,战斗力惊人!小人这些天寸步不离守着,晋离确实没有动过手脚!想来必输无疑!”
锁阳却淡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包厢,“若是如此,才更要小心。”
钩藤不明白这话是什么含义,其实锁阳是在想,令钩藤约见晋离探得晋离真心,但也不是不可能晋离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有信心,所以不屑钩藤所说的话。这么说来,也许对付公牛鲨,晋离已经找到了强有劲的帮手了。
果不其然,锁阳听到了有人在小声探讨:“这是什么?!是鲛人吗?是传说中的鲛人吗?!”
钩藤大惊失色,拽紧了栏杆往下看去,没想到竟是一条雌鲛!
钩藤回过头来看锁阳,面露担忧。
锁阳却只是漠然说道:“先看看再说。”
钩藤只好低头说是,而他低头往水池看去,那雌鲛似乎才明白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鲛人一族说到底才是海底的霸主,但公牛鲨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这头公牛鲨被饿了几天,饥饿的本能促使它驱赶一切恐惧,只有吃到雌鲛的肉,它才能够在赌场里继续生活下去。
山奈鱼尾上的锁链被解开了,她有些意想不到地摆了摆尾活动几下。可她立马看到池边一角游来一头东西,她感受到这东西来势汹汹,异族的本能让她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她咧嘴尖牙嘶嘶低吼,眼眸紧盯着来者看。许是公牛鲨一瞬间害怕了起来,转了个头朝别处游去。
山奈趁机看向四方。她在寻找着一点熟悉的面孔,她感觉到了那个危险的人的存在。山奈也明白,此刻自己的处境,定也是晋离创造出来的。
就是这么个间隙,让公牛鲨抓住了机会往她身上一扑!
山奈抓住公牛鲨的嘴巴,但身子被压到了水底去。
“沉下了!”低声惊叹再次响起,随行的少数侍从纷纷不淡定了起来。
钩藤暗笑了一声,“母的怎么能和公的比?!”
锁阳却不为所动,对于下面的杀戮场面却是不屑一看,只是紧紧盯着对面包厢的晋离,见其风轻云淡地端起一杯茶来喝。
山奈在水底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全面目,原来是头公牛鲨!
山奈不由担心起商枝,不知道他是否也在这鬼地方!若她败了,是不是要让商枝补上?!
山奈掰着公牛鲨的手被它尖锐的牙齿所割破,山奈皱了皱眉头,于是咬牙翻身压在了公牛鲨的身上,用力掰开公牛鲨的嘴,她要叫这公牛鲨嘴巴撕烂!
公牛鲨死命扭摆着身子挣脱,池中激起的水花足足两层楼高!水池旁看热闹的赌场人员纷纷被击退到一旁。
钩藤瞧了瞧身后的锁阳公子,又瞧了瞧对面的晋离,见两人都不为所动!视线不小心碰到了对面一样站在外头紧张关注的常山身上,两人各自冷哼一声,又低头看向水池注意两者动态。
山奈一瞬间将自己的自由忘却,以为自己的鱼尾还捆着,任凭公牛鲨逼到池角。
公牛鲨甩着头,山奈的鱼尾触到池底的时候,这才缓缓蓄力游动起来回击。
公牛鲨嘴角不断冒出水汽,扰乱了山奈的视线,山奈腾出一只手将公牛鲨一划,公牛鲨脸部一侧被划伤,皮开肉绽,直至骨骼!
“水中有红色血迹!雌鲛在反击!”常山低声说道,但还是耐不住激动的情绪。
看不到这两东西的具体情况,众人只得根据水中血迹的颜色来判定谁占上风。
公牛鲨疼得双眼通红,一口将山奈的胳膊咬住,甩着翻转着要将山奈的胳膊卸下,一时间水池面冒出绿水泛泛。
山奈疼得尖声吟叫,倒游了几秒后发现这样下去两边分力胳膊废的可能性更大,于是鼓足了劲,往公牛鲨方向抵了过去。
公牛鲨被逼得无路可逃,但由于饥饿,只管大口拽着山奈的胳膊死死不放。
山奈原本另一手扳着公牛鲨的大口,她想着这样不是个办法,她要杀死公牛鲨,只得靠仅剩的这一只手,可若放开这一只手,公牛鲨的力气足以让她另一只手断掉。
山奈知道自己无人可求,要活下去,必须得靠自己了。山奈盯着公牛鲨的双眼,当她发现公牛鲨背抵着一处尖锐,嘴中微有迟疑的时候,山奈放开手朝公牛鲨的双眼戳了进去!
公牛鲨发出哀鸣声,随后发狂一样四处乱撞,山奈的气味让公牛鲨找到了方向,山奈不敢久呆,朝着池面游去,期间回头一看,看到公牛鲨张开血口大盆朝她极力游来,她微微皱了眉,越起水面扑向池边陆上。
而公牛鲨也跟着跃出水面,眼看着就要咬到山奈的尾巴,却因山奈及时下落,公牛鲨直冲撞上了柱子!
楼上包厢是晋离等人被撞得微微一颤,因为看不到情况所以心理也不安了起来,常山连忙问下头赌场人员情况。而晋离一手握着茶盏不放,另一手在袖下紧握,短短的指甲差点没嵌入肉中,咬着牙还要装作风轻云淡地笑。
山奈跌在地面的时候元气大伤,暂时性的动弹不得了,那公牛鲨掉到地面上时地面已印出了血花,可它还是不死心,朝着山奈方向游走而来。
“到底如何!”常山问道。
楼下人看到这个情况一时间也不敢再答,“这……公牛鲨……”
晋离不知不觉呼吸停滞,握在手中的茶盏一半的茶水不知何时溢出。
山奈半俯着身子撑在地面看向来者,公牛鲨原本来势汹汹,可到了山奈的鱼尾前,却突然动弹不得,尾巴摆了摆,就再没动静了。
想必是死了。
这时赌场的人才高呼:“鲛人得胜!”
晋离禁不住兴奋之情哼笑一声,但无人察觉。对面的锁阳走到栏杆处,钩藤气得一脚将木栏杆踹拆了,木屑和断了的木条坠到水池里,山奈喘着重气,这么大个声响才将她唤醒似的,她努力地睁开眼,四下寻找着什么。
晋离缓缓起身,两方人同时下了包厢到水池旁,常山大笑着往山奈方向走,“哈哈哈!锁阳公子见笑了!原本要派雄鲛上阵,奈何雄鲛比雌鲛更为赢弱,匆忙间只好让雌鲛上阵了!”
山奈闻到了晋离的气味,可她已经支撑不住了,趴在地上,迷迷糊糊间看到滚边黑袍向她靠近,继而,眼睛不听使唤地合上了,脑袋里天旋地转地。
钩藤听了常山的暗讽紧握双拳要出手,刚迈出一步却被锁阳侧手一挡,钩藤一脸不解地看向锁阳,只见锁阳淡着笑,视线从山奈身上慢慢抬起,最终与晋离的视线对上。
他淡淡道:“这雌鲛伤得也不轻。”
晋离垂眸瞧了眼山奈,随后跟苍术吩咐道:“送回去,让李准看好她。”
苍术躬身道是,叫来几名侍卫帮忙,将山奈转移到特制担架上,迅速离去。
山奈的一手垂落,血液顺着尖锐的指尖滴在地上。晋离的目光跟随着山奈而去,直到山奈的身影消失在赌场出口。
那旁锁阳也跟着看去,钩藤不巧看到锁阳白袍有绿色血迹,“来人!公子衣服脏了!拿件干净的来!”
锁阳说不用,晋离的注意力也转移了过来。
锁阳与晋离寒暄:“王爷席下能人之多,让人羡慕。如今我等愿赌服输,可听闻……”锁阳还未说完,便有一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话。
期间锁阳看了几眼晋离,可轻蹙的眉头之下,依旧带着一副水墨般从容的笑意。
晋离不听也知道内容,无非是自家兄弟闹事杀了几名晋离的侍卫。而这几名“侍卫”,将在被晋离拉回后“得知”是裴公公留下的眼线。
晋离为显礼貌,反剪着双手侧身看向一旁,结果却看到了那头公牛鲨的尸体。它身上被红血涂抹一般,可是咧开的大嘴里,牙齿却挂着不少绿色的血迹。这公牛鲨撞得不轻,眼睛被戳掉,头部已经很不协调,恐怕头骨都碎了。
晋离不敢想,如果自己是它的对手的话,结果会不会改变。
“锁阳失敬了,望王爷包涵。”锁阳说着作揖赔罪道。
晋离轻轻一笑,转过身子来将锁阳虚扶一把,“何须多言,本王知道公子忙,但公子别忘了你是本王的贵客,无需多礼。公子刚才所说,可听闻什么了?”
锁阳悄然无声地瞧了眼钩藤,随后笑着说道:“可听闻王爷忙,不知如何才能与王爷协调好交流时间。”
钩藤一下没整明白,瞪大了眼看向锁阳。
晋离听了这话笑了笑,“这个好说,不过……”随后晋离拍了拍手,一侍卫拿着一个精美木盒而来,晋离对锁阳继续道,“本王与公子交换信物,这样一来,就算临时有事,本王改日再访,也好有个凭据不是?”
晋离亲自接过小盒,那旁锁阳顿了顿,最终告诉钩藤:“都退下。”
钩藤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晋离笑眯着眼在瞧他,便硬生生将话给咽下,大手一挥,“弟兄们,走!”
晋离慢慢收起了笑意,看了眼常山,常山立马会意,带着晋离的部下都离开了。
整个赌场只剩下晋离和锁阳两人。锁阳侧身退开半步,指向身后楼梯道:“请!”
晋离颔首也说了一句请。
两人几乎并肩往阁楼上走去。
外头苍术略微担心晋离,常山知道后胸有成竹跟苍术道:“锁阳公子欣赏王爷,王爷也不是个叩门的人,只要坦诚相待,结盟的事跑不了。”
这一天晋离和锁阳秘密交谈了一下午,谁也不知道他们各自拿了什么做交换,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晋离走出后面露难色,而锁阳却笑着叫钩藤一起离去。
常山与苍术对视一眼,心头一颤,担心地走向晋离。
常山思虑几分,低声询问般叫了叫晋离:“王爷?”
晋离什么也没说,拂了拂手让回府。
常山等人也不敢多言,只好躬身道是。
到晋王府时已是傍晚,一进门,晋离额头上的皱舒展开来,吩咐厨房摆宴席,留住一帮兄弟大摆宴席要庆功。
可众人都不敢,这晋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民了?
晋离也不强求,于是说道:“明儿个是冬至,众弟兄为本王鞍前马后,怕是连这佳节都给忘了。既然今日没能留下吃个便饭,那明日便要到场赏脸,本王允了,许带家眷,无君臣之礼,只当家宴,凑凑热闹!”
晋离的话让常山等人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刚刚还担心结盟的事有什么变故,怎么转瞬便有了庆功宴的架势?
但拒绝了一次,便不好再拒绝第二次了。常山只好带头领旨,“谢王爷恩典!”
身后的臣子侍卫也都跟随其声,“谢王爷恩典!”
晋离满意一笑,转身离去。
临睡前,松音刚躺上床盖好被子,晋离就将摆宴会的事情告诉了她,“明日晋王府摆席宴请下属,没什么贵客,都是自己人,花样不用,随性就好,只是用料要顶尖,当家宴安排,约莫百人。”
松音听完十分高兴,笑着说:“府内多年未曾这样热闹了,王爷信任臣妾,臣妾定安排妥当。王爷,可是因为明日冬至?”
晋离顿了顿,嘴角笑意未减,将松音抱在怀里说道:“庆功为主,只不过寻了个由头而已。”和雷霆帮结盟了,晋军铁营实力大增,进京指日可待。只是最后的这句话,晋离没说出来。
松音听到“庆功”二字,便不再多问了,贴在晋离怀中道好,让晋离早些歇息。
松音心里有事,想着冬至这天要大展身手,给晋离属下们看到当家主母是多么能干又得体的女人。这对于将来自己当选皇后之位,也是异常关键的一场表演。
其实松音心里头也明白自己没必要想太多,她是晋离的发妻,多年来战战兢兢伺候王爷,无过无错。将来若有什么罪名要安在她头上,大概只会出现“无后”这二字。
若是如此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王爷压根没想那么早要孩子。
但即使这样想,松音也还是没能安稳睡好这一觉。
天蒙蒙亮的时候,松音撒开后头的自我安慰,还是决定要好好表现一番。一大早起床,松音便挑了件不碍事轻便的大氅穿上,和蝉衣出门安排宴会事宜。
“天儿冷,场地必定不能设在院中。主宅待客不到半百,分房落座又恐亲近不得。我瞧着呢,去外头办个宴会太过招摇了,就将偏宅直棂门隔板拆了,地龙烧得旺些,也就不怕风了。蝉衣,吩咐去办吧。”松音瞧着院子红梅开得正盛,晚上放几盏宫灯,偏宅瞧过来,正正好做了主位背景。
蝉衣蹲福道是,“王妃,奴婢这就去盯着下头人做。外头天冷,王妃进屋去吧!”
松音笑了笑,折下一枝红梅来放在手中瞧了瞧,“回房就免了,我得去厨房瞧瞧备什么菜品,呐,今年这梅花开得真好,我拿去给后厨瞧瞧,能不能摆盘时用上几瓣,那菜品定是秀色可餐。”
蝉衣笑着附和,松音摆了摆手让她去忙,等蝉衣走后,她一转身,便看到水牢前几名侍卫坚守门前。
松音心下并不想要这几名侍卫引来宾客的探究之心,因为她精心布置的场面不想要被水牢里头的鲛人抢过风头。
她顿了顿脚步,思虑几分后有了对策,扬起几分笑,便看着手中的红梅,一起进了后厨。
晋离依旧那个点起,不过他一起,外头的工作都已经开工了。
松音吩咐完菜品后还有时间,便做了一碗牛肉羹要给晋离当早餐。
晋离在卧室里喝完,对松音道:“辛苦了,这么早起。”
松音笑道:“承蒙王爷信任,妾身才有机会替王爷解除后顾之忧。再说了,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晋离吃完后准备去营里,松音想着水牢的事,便趁机提了说道:“王爷,这水牢若是派那么多人看管,怕会扰了温馨场面。听闻鲛人受伤正在休养,晚上何不搬几棵腊梅盆栽挡一挡门?让大家也有个喘息的机会?”
晋离其实并不是很高兴,他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这雌鲛终究是他的归属品,若不是雌鲛帮助,晋离自认难以攻下雷霆帮的同盟。可是细想松音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今晚不谈公事,只当家宴。那些守在水牢门口的侍卫,也该喘口气了。
“今日王妃主持,本王无异议。”晋离临出门前,侧过脸来跟松音说道。
王妃暗自一喜,但还是按捺住蹲了福送王爷出门。
等到松音转过身子回来后,看着一点一点规模起来的场地会心一笑,立马吩咐:“来人,水牢侍卫撤了,摆上几盆腊梅。”
底下婢女不少,松音让婆子一人领着几个给桌子铺席,最后吩咐小黄门备好干柴,过一个时辰点上。
安排好一切后,松音身上流了不少汗,她让婢女准备沐浴更衣,约莫一个时辰后出来。夜里黑得快,掌灯的小黄门已经按照她的要求点上宫灯,蝉衣来扶她,跟松音说道:“王妃,刚下了小雪,奴婢听人家说这雪要越下越大!不都说瑞雪兆丰年嘛!王妃,这是吉兆!”
松音笑着没有接话,领着蝉衣往府门口走去,蝉衣还不知情况,以为松音要去接待客人,还劝道:“王妃,这事让下边人做就好,那些客人说到底还得叫您一声主母,何必直降身份来门口迎接呢!”
松音微微侧头责备,可语气都十分柔和:“瞎说什么呢,瞧啊,王爷回来了。”
蝉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王妃是接王爷去了,这会儿连忙笑道:“奴婢多言!王妃,咱们快些接王爷回去吧!侧宅地龙旺,让王爷扫去一身寒意!”
松音满意地点了点头,抬眼见到了晋离,松音等一众人蹲福道:“王爷。”
晋离扶起松音,与之齐肩而往,期间有几位夫人经过,都向松音和晋离蹲福,晋离颔首让起身。
松音十分享受这样的过程,她见晋离环视四周,十分期许晋离的评价,见晋离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了水牢门口,淡淡对她说了句:“不错。今日辛苦了。”
松音笑得更灿烂了些,谦虚道:“王爷哪儿的话,臣妾第一次主办这样的宴会,还有些手忙脚乱呢,亏得府内下属们肯听臣妾一句话,真真帮了臣妾不少忙。”
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晋离和松音往侧宅走去,没多久,便开始了晚宴。
“承蒙各位照顾多年,今日趁此佳节才得以一聚,大家不必拘谨,只当在家,随意便是。各位夫人,今日你们的丈夫要醉酒而归劳烦你们,晋某在这儿,先告罪了。来,本王先干为敬!”晋离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笑着看向众人。
众下属惶恐,没想到一向纪律严明的王爷会允许他们喝醉,忙着躬身:“谢王爷!”
酒过三巡,王爷便先退场,离去前晋离跟松音道:“留在这儿主持,一会儿带女眷到偏房去唠嗑,本王在场,他们难免放不开来。本王都有些醉了,瞧他们一个个还精神十足,这也太不像话了!”
松音忙问晋离:“可否需要臣妾送王爷回屋?臣妾瞧着王爷确实醉了……”
晋离摇头,冷笑一声:“难不成本王连回房的能力都没了?王妃可太小瞧你丈夫了,本王回房沐浴更衣,等着王妃共度春宵。”
松音羞红了脸,笑着目送晋离离开,晋离刚下侧宅,蝉衣便坐了过来跟松音说八卦:“王妃,刚才听到一位夫人说,她家那位喝醉酒后十分生猛……”
松音趁着蝉衣说话的空档回头再瞧了眼晋离,可晋离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晋离经过水牢的时候一顿,这雌鲛身受重伤,今日还听苍术道偶有昏迷,意识并不清楚。
晋离拿了一旁宫灯,突然跟暗卫道:“守着,不许进内。”
于是,晋离独自一人进到水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