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记得锦觅在天界给他当书童那一百年内,有一次,她看着了听、飞絮呈上来的饭菜,胃口全无:“怎么又是这些?成天清汤寡水的,腻不腻啊?”
听到他说什么葡萄就应该吃素后,锦觅又辩驳道:“我是葡萄就得吃素啊!再说了,人家也是素啊,面对我那些亲朋好友,我怎么下得了口啊?”
于是他便让了听、飞絮叫膳房的厨子做几个鸡腿,然后送过来,锦觅伸手捏了只在手上,兴致勃勃地一口啃下去:“嗯,这个才好吃嘛!”又伸出那只拿着鸡腿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殿下要不要尝尝看?很香的哦!”
想到这儿, 旭凤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点了一桌子荤菜,见润玉讶异地望着他便道:“天界饮食清淡,时间久了不免索然无味,偶尔尝尝这辛辣甘浓的滋味倒也畅快。”
润玉微微一笑,细细回味了他这番话:“这话从‘非竹食不食,非醴泉不饮’的二殿下口中说出,滋味甚是微妙。”
“来。”旭凤端起面前的一杯酒。
见状,润玉亦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与他的酒杯对碰,然后他们同时饮尽杯中酒。
锦觅牵着魇兽走进厅堂,但见旭凤和润玉二人面对面坐在一张四方桃花桌前对饮,桌上小菜半点未动。
“还没有人来找你们吧?”
旭凤和润玉显然被状况外的问话搞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最后他们二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锦觅身上。
锦觅被两双眼睛盯得有些难受,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们吃。”看戏最是讲究好的位次,此番这出戏凤凰唱的主,自然是坐在他对面看来得畅快些,是以,她毫不犹豫地择了小鱼仙倌身后那张桌子的位子坐了下来。
甫一坐下,旭凤便抬眼疑惑将她一看,问道:“你怎么不过来吃饭?”
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帘子“吧嗒”一声响,开戏了。锦觅便伸手朝旭凤身后一指,端了杯茶默默坐好,那卞城公主被她诓了一圈可算找了进来:“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闻言,旭凤站了起来,瞥了眼来人,浅浅一笑:“卞城公主,别来无恙啊。”
“上次忘川一战意犹未尽,今日听闻火神驾临,定要与火神殿下再好好切磋一番。”鎏英握紧了手上的鞭子。
这正是锦觅想看到的,是以,她连连拍手道:“好,好,好,好……”直到旭凤看过来声音才小了下去,最后彻底缄口。
旭凤收回视线,转而对鎏英说道:“这里人家在做生意,我们换个地方,让你的魔骨鞭尽情发挥。”抬手指向外面,“公主请。”
然后他们二人足尖在栏杆上轻轻一点,先后飞了下去。锦觅立刻跑去二楼,寻了个最方便看戏的通风口处站定,润玉也跟了上去。
下面,行道上的妖魔皆停了脚步,自觉自动避让到一旁,这二位一个是天界出了名的战神,一个是卞城王府的王女,谁也开罪不起,一时间,一条本来人满为患的大道上仅剩下旭凤和鎏英两个人。
锦觅对着下面大喊:“公主,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啊。”
见状,润玉指着鎏英问道:“你认识她?”
锦觅颔了颔首:“上次在忘川河畔是凤凰一个人单挑十万魔军,这个女魔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出来跟凤凰应战的人,虽然她打不过凤凰,不过还是能扛几招的,过过眼瘾嘛。”
润玉了然一笑:“原来如此啊。”
“公主,请。”旭凤抬手示意鎏英先出招。
魔骨鞭莜地挥向左方,随即圈转,自左至右,远远向旭凤腰间围来。
鎏英这一招“玉带围腰”卷将过来,本来只须向前窜出,或是往后纵跃,即能避过,但此刻却非硬接硬架不可,当下赤霄剑对准魔骨鞭的鞭梢拍落,鎏英抖然放手,松脱鞭柄,那软鞭一沉,忽而兜转,迅疾无伦地卷将过来,也被旭凤用赤霄剑挡下了……
润玉一边看着旭凤和鎏英交战,一边说道:“听闻卞城公主自幼弓马娴熟,贵为魔界第一女将,这旭凤又有战神之名,两王相遇,是要好好较量的。”
正说话间,只听“呼!”的一声,风声激荡,魔骨鞭鞭梢已向旭凤的赤霄剑剑柄卷去,将剑柄绕了三匝,只见旭凤凌空翻腾,挣脱了魔骨鞭的束缚,拿回了赤霄剑。
鎏英向前扑去,就要夺过旭凤手中的剑,却不想旭凤拿着剑的那只手突然往后一收,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已向鎏英打去,鎏英急急击出一掌,与旭凤掌心对掌心正面对接,却还是被震退了三尺。
鎏英看着旭凤始终未离剑鞘的赤霄剑,顿觉受到了羞辱:“殿下,为何迟迟不肯拔剑?难道鎏英不配做你的对手?未免太看不起人。”
旭凤但笑不语。
锦觅对鎏英这举动感到莫名其妙:“这个公主好奇怪啊,动不动就动怒,这凤凰还让了她三招呢,上次也是。”
看着下面旭凤和鎏英再次斗上,润玉解释道:“锦觅仙子有所不知,魔界尚武,魔界武士当中有个传统,对对手的最高礼遇便是全力应战。卞城公主贵为魔界三王之一,卞城王唯一的掌珠,在魔界地位尊崇,难逢敌手,想来是旭凤三番两次相让,扫了她的颜面。”
闻言,锦觅愤懑地看着旭凤:“这个凤凰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拔个剑能怎么样?”
润玉继续解释:“锦觅仙子,这赤霄剑威力无匹,是由上清天几位上神联手铸造,加以封印,可诛仙戮神、斩妖除魔。卞城公主出自魔族,极易为此剑所伤,一旦剑锋触及肌肤,便会腐蚀溃烂、灰飞烟灭。”
锦觅了悟地颔了颔首:“原来是这样啊。”然后重新将注意力转向下面,想来是鎏英疏忽了,他们二人交战几回合后旭凤后仰翻腾躲过了鎏英的鞭子,纵身向前一跃,手中赤霄剑便稳稳当当架在了鎏英的脖颈上。
“我的剑锋从来不对朋友,只对敌人。”旭凤收回赤霄剑,抱拳道,“公主,承让了。”
鎏英用法术撤去魔骨鞭,有些不服气:“等我回去再练个三五百年,我们再来比试。”
旭凤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我连早饭都没吃,就被你逼得舞刀弄枪的,这就是你们卞城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鎏英翻了个白眼,哼道:“殿下还好意思说,您和夜神大殿远道而来,也不差人通报一声,父王一早就接到焱城王的信,这才巴巴地命我赶来。”继而环视四周,“住在这么破的客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父女故意怠慢了。”
说话间,润玉和锦觅已先后下了楼,在门沿边站定。
最后,鎏英目光锁定在润玉身上:“这位上神丰神俊朗,想必就是夜神大殿吧。”不待他答又抱拳说道,“鎏英见过夜神大殿。”
润玉对她点头回了个礼。
待锦觅一行人进入厅堂,润玉率先开口:“公主海涵。实不相瞒,我们此番前来魔界其实并非游赏,而是为了一桩公案,若叨扰府上,恐怕诸有不便。”
“我看未必吧……”鎏英半撑着脑袋,兴致勃勃地瞅向旭凤,“定是火神殿下有了心仪之人,故意疏远我等魔女之辈。”
旭凤问:“公主何出此言?”
“刚才我在院中看见那魇兽吞吐梦境,这梦中女子和二殿下举止亲密,莫非就是二殿下心尖上的人?”鎏英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旭凤想起昨夜是锦觅将那魇兽带回房中,误闯入他设下的结界,它才误食了他的春梦,于是他便将冰刃一样的眼光对准了锦觅。
看旭凤那铅云样的面色,锦觅抖了抖,极力撇清自己与那梦中女子的关系:“不关我的事,我没跟她说,不是我弄的。”
“我这魇兽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入不得二殿的结界啊,难不成是昨夜二殿疏忽了,未设结界,才让这魇兽盗了梦境?”润玉在一旁补刀。
旭凤哑囗无言,尴尬地笑了笑。
锦觅没察觉到现在的处境很微妙,仍在那里自说自话:“我说呢,那肯定是你没有设结界,所以这魇兽才吞食了你的春梦。”
旭凤正在靠喝酒缓解尴尬,听到“春梦”二字,面色一沉,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
锦觅吓了一跳,立刻收了声,慢慢挪到润玉那边,看着他,那模样颇像是在说“小鱼仙倌,救我。”。
旭凤长眉微微一挑,对她命道:“夜神大殿可是有婚约在身,若是被你这小仙带坏了名声,我们栖梧宫如何担当得起啊。过来!”
见他眼色不善气势压人,锦觅便垂下了头,慢慢挪到他这边,方才让他面色稍稍和缓。
那卞城公主许是也被他的气势给骇住了,再没敢往下追问那春梦,锦觅便也无从得知旭凤心尖上的到底是个什么物什。
“这久闻天帝为夜神大殿立了一门婚约,却不知这天地六界之中哪家姑娘有此殊荣啊?”片刻沉默后,鎏英转了个话头。
润玉闻言,眼睫半垂下一片淡淡的影子,唇角勾了勾,幽幽道:“是水神长女。”
“水神长女……这水神和风神不是至今尚无所出吗?”鎏英话音一落便后悔了,尴尬地顿在那里。
“啊?小鱼仙倌,原来你的正宫天妃还没有出生啊。”锦觅摇头一叹,“这天妃呀,也太不给面子……”
旭凤觉着锦觅十分不知趣,狠狠地踩了她一脚:“闭嘴!”惹得鎏英和润玉暗暗发笑。
润玉却无甚所谓道:“锦觅仙子说得不错,要是到时候我见到她,定要向她好好问上一问。”
锦觅幽怨地瞥了旭凤一眼,勉强扯了个嘴角对润玉笑了笑:“好说,好说。”
玩笑过后, 鎏英回归正题:“擒拿穷奇事关重大,父王特命我来协助二位殿下捉拿穷奇。”
润玉说:“公主,恕我直言,此番捉拿穷奇只是任务之一,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调查穷奇逃脱背后的真相。”
旭凤解释道:“封印穷奇的可是玄灵斗姆元君的御魂鼎,此乃上古神器,若无人解除封印,仅凭穷奇之力是不可能逃脱的。”
鎏英陷入一派沉思:“穷奇被封印的这些年来,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这次突然逃脱确实有些蹊跷。”又指天誓日道,“我鎏英可以对天发誓,我们卞城王府是断不可能参与此事的。”
旭凤轻轻一笑:“我与你父王结识已久,深知其为人,自然不疑。至于旁人……”顿了顿,又道,“总之,此次调查务求公正,也为免落人口实,我和大殿才决定不去叨扰你父王的。”
“无妨。”鎏英豪爽一笑,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今早我已经搬过来了,随时效劳啊。”说完就朝旭凤和润玉拱了拱手。
“那就有劳公主了。”旭凤自是干干脆脆地应承了下来。
锦觅在后院练习法术,旭凤见状不禁调侃道:“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
“凤凰,我们什么时候抓穷奇啊?”锦觅一见到他就开心地跑过去,缠着他道,“那如果不抓穷奇的话,要不然你先教我一些独门秘籍吧。”
“独门秘籍?”旭凤眉尾一挑,转而问道,“我且问你,刹娑诀你可背熟了?”
锦觅沉默以对。
“无相心经呢?”
锦觅继续沉默。
“梵天咒呢?”
锦觅接着沉默。
旭凤抬头望天,抚了抚额际,而后与她道:“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我栖梧宫的人,免得辱没了我栖梧宫的门庭,我丢不起那人。”说完就要离开。
锦觅赶紧拦在他面前,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颗葡萄干,只听她道:“殿下,要不要吃点葡萄干啊?这个葡萄干软糯壮实、甜度适中,实乃葡萄干中的上上品,吃一吃吧。”
旭凤拿了一颗葡萄干放在掌心掂了掂,问道:“你为何如此钟爱葡萄干?”
锦觅回道:“以形补形嘛。”
旭凤翻了个白眼:“荒谬。”接着就将那葡萄干吃了下去。
闻言,锦觅安静地在心里将旭凤腹诽了百八十遍,方才追上去,饶有兴致地问道:“对了,凤凰,你春梦里的那位仙子是谁啊?是哪位仙子可以如此荣幸,得到你的垂青啊?”
旭凤错开她灼灼的眼:“没有这个人。”不知是否锦觅的错觉,竟隐约看见旭凤眼中有一瞬间的失落。
“罢了,罢了……”锦觅来回踱步,“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都看到了,你梦中的那个女子长得跟我十分相似,我随便一问,到时候就能问出她是谁了。”
旭凤得知锦觅看到了他的梦境,十分尴尬,索性告诉她那个人就是她。
锦觅惊了:“什么?我?”
“不过你可别多想,那并非什么春梦,只不过是一场寻常的梦而已,你也别自作多情,谁要在梦里亲你啊?”旭凤抬头凉凉将她一望,“你难道没看清楚啊,其实,我一直是在咬你。”
锦觅镇定地后退两步:“咬……咬我干什么?”
旭凤慢慢朝她靠近:“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真身是只鸟,素常爱吃果子。你不好好修炼心法精进灵力,四处给我惹祸添乱。”待走到她跟前,旭凤拿起她手中的一颗葡萄干,咬牙切齿地看着它,“我真恨不得扒了你的葡萄皮,晒成干,嚼碎了……”说着就将那葡萄干放入口中用力嚼碎吞了下去,“吃下去!”
锦觅瞬间花容失色,完了完了,原来他做梦都想吃掉她,小命休矣啊!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跟老胡回水镜呢。
旭凤见状暗自好笑,看样子真把她唬住了,不会吓坏了她吧?
旭凤一咳唤回锦觅的神志:“梦境当然不能当真了,这次就算是给你个教训。”眼风凌厉地扫过她,“下次,你若再敢偷窥上神之梦,我绝不会轻饶的!”
锦觅疯狂地颔首。
旭凤又道:“还有,此事你若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锦觅怔怔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待她反应过来,已急走几步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等一下,等一下!你是不是不会算术啊?你、我、小鱼仙倌加上鎏英,那就四个人了。”话音一落,锦觅便竖起了四根手指头,手上的葡萄干却因失去了支撑全洒在了旭凤脸上,她暗道糟糕。
“你!”旭凤扬起手似乎要打她。
锦觅瞬间求生欲爆棚,疯狂拍马屁:“殿下,你说得对,你说的什么都对,殿下是六界之中最帅的男子,人也是最好的。”又恳求旭凤千万不要再把自己变成什么石头板凳、大白菜之类的,也千万别再咬她了,做梦也别再咬她了。
正说话间,鎏英和润玉走了过来,鎏英说:“火神殿下,方才巡山的魔侍前来禀告,说在蚩刃山麓一带发现了穷奇的踪迹。”
旭凤冲她抱拳:“那劳烦公主引路。”
锦觅得知终于可以亲手为肉肉报仇,跃跃欲试,跟在润玉和鎏英身后:“走吧。”却迟迟未见旭凤跟上来,便回头对他道,“走啊。”
然后,旭凤、润玉和鎏英三人将锦觅独自撇在客栈中,旭凤设了个结界困住她:“你不准去。穷奇凶悍狡诈、法力高强,你去只会添乱。”
锦觅哀求道:“放我出去吧。”
鎏英淡淡开口:“锦觅仙子,穷奇并非寻常凶兽,我看你还是听殿下的话,待在这里比较安全,至于捉拿穷奇嘛,交给我和殿下就行。”
锦觅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润玉:“小鱼仙倌,你放我出去吧。”
润玉面色一番浮动,正待开口,却听旭凤道:“你求谁都没用,今天你就好好待着,把刹娑诀背熟,回来我就考你。”
言毕,便转身离开了。
“凤凰!”锦觅疾疾叫了他一声,却见他无动于衷,于是又将目光转向润玉,“小鱼仙倌。”不想他也头也不回地走了,紧接着鎏英也跟着他们出去了,只留下锦觅一个人在这客栈中。
三人结伴来到蚩刃山麓,发现现场有一处烧焦的痕迹,旭凤抓了一把土放在鼻前轻轻一嗅,说:“这里的土没有烧灼的焦糊味,看来不是岩火喷发所致。穷奇的血有剧毒,无论任何东西,一旦碰到,就会腐浊黑化,如同烧焦一般,看来这里是穷奇的血滴落造成的。”
鎏英认真思考了他这句话:“殿下的意思是说穷奇就藏身在附近?”
旭凤点了点头,拍去手上土渍。
润玉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停在鎏英脸上,问道:“穷奇真身庞大,不知这附近是否有足以容纳它真身的洞穴?”
鎏英点了点头:“跟我来。”然后带他们二人前去,路上到处都是被穷奇血液腐浊黑化的痕迹,鎏英蹙了蹙秀气的眉,“什么味道啊?这么臭!”
当日南天门外,旭凤打伤了穷奇,润玉认为估计是穷奇伤口恶化流脓了。
说话间,他们三人已来到一处洞穴,鎏英说:“这里就是蚩刃山最大的岩洞了,穷奇应该就藏在这里无疑。”
润玉谨慎道: “我们并不熟悉洞中环境,况且敌暗我明,若是贸然进洞,恐有凶险。”
鎏英说:“不如,我用魔骨鞭将它引出来怎样?”
旭凤仍有顾虑:“引它出来,我们三个是可以合力将它杀死,但是穷奇死后骨肉会化成毒液,方圆千里都会变成焦土,生灵涂炭,连鬼魅都难以生存,所以我们不能用寻常的法子将它杀死,得另寻他法,先要将它的魔性去除,再将它重新封入御魂鼎。”
润玉也赞成他的主意:“计是好计,只是该如何实现?”
旭凤对他道:“焱城王有一件陨魔杵可以去除它的魔性,不如我们去找焱城王。”
鎏英轻蔑一“嗤”:“焱城王对他那个宝贝一向爱惜如命,是断不可能借给魔界之外的人的。”顿了顿,又道,“不如我让父王做保,或许有转圜的余地。”
润玉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有劳卞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