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徒十八载,难道您还不了解他吗?他若单单只是赌气,他如何在短短两年内当上捕快?他又如何愿在府衙被赵叔管束着?”
所有人都说赵墨扬傻,会在背地说他没出息,可水箬却知道他为何。
赵墨扬和赵行生来不对头,他是家中独子,又是单传,初入府衙时,将赵行气得个半死。
他一开始确实是年轻气盛,为了赌气才跑去当捕快,可后来他才知道,一个府衙对于一方小城来说有多么重要。
赵墨扬留在府衙,不单只是为了守西淮的平和,更是为了助他那位脾气火爆的知府父亲一臂之力。可自小就别扭的父子俩,让他无法将心中所想道出,便也只是默默受着。
柳乘舟看着她,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真真是搞不明白你们这些后生在想什么。”
明明一两句话便能解决的事,偏生要弄得这般麻烦。
水箬疑惑的看着他,就见他又道:“且不论他好不好,若我没猜错,他这般愚钝,到如今都不知你的心意吧。”
这倒是被他说中了,水箬垂眸,若说心中不失落,那是假的。
柳乘舟哪见得她难受,看赵墨扬正安安稳稳的靠在她肩头,道:“丫头,都说酒后吐真言,不妨问一问他?”
“嗯?如何问?”
柳乘舟毫不客气地踢了踢他的脚,将他唤醒。
赵墨扬是困意上头了,短短一会儿,他已经会过周公了,这会儿突然被人叫醒,还有些懵懵的。
入鼻是一阵熟悉的桂花香,他不禁呢喃一声:“水箬……”
“嗯?”水箬闻声,低头看他。
赵墨扬睁眼就和她对视上了,恍然间,他以为自己在梦里。
见他发愣,水箬问道:“赵墨扬,你可还难受?”
“嗯。”赵墨扬闭了闭眼,因为方才的干呕,嗓子有些沙哑。
其实他好多了,不难受,大抵是梦境的作用。
既然是梦境,那就让他在小姑娘肩上多靠一会儿吧。
“行了你。”柳乘舟踢了踢他的脚,“快起起来,莫要压着水箬的肩。”
怎么梦里还会出现师父?赵墨扬有些不开心,连眼都不睁,有些赌气地说着:“我不。”
左右是在梦中,他才不要听师父的话。
“反了你了。”柳乘舟气得要打他,忙被水箬拦了下来。
“师父,他这是醉了,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同他计较嘛。”她好声好气地宽慰着。
柳乘舟瞥了他一眼,喝了口酒,这才又踢了踢他的脚:“赵墨扬,你可有心悦的姑娘?”
水箬没想到他竟会这般直白地问了出来,但确实好奇他的答案,忐忑地等着他回答。
赵墨扬闻言,睁眼看着他:“师父,如何才算心悦?”
若不是他一脸认真求解,柳乘舟大抵以为他实在同自己说笑。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闭上眼,若是有姑娘此刻会出现在你眼前,你希望是谁?”
赵墨扬乖乖闭上眼,眼前闪过的,依旧是小姑娘的笑颜,他不禁唤了一声:“水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