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不是北莺晨

　   古掌柜一听，连忙将他们带上了二楼。二楼摆的都是成套的衣衫，春夏秋冬，四季不缺，一上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套红色的冬服。

　　“少夫人肤白，穿浅色的好看，穿红色的同样好看，尤其到了新年夜呀，红色最是应景喜庆。”古掌柜见烟尘看着那套衣服，忙道，“不过这套冬服暂时没有少夫人的尺寸，若是心仪，我叫绣娘在腊八前赶制出来送到贵府。除了这套之外，其他的都有现成的可买。”

　　九方樾也捕捉到了烟尘眼中的惊艳与喜爱，自然是说好。定了那套红色冬服，九方樾又替她选了几套现成合身的，怎么都拦不住。

　　“银子就是赚来给娘子花的，莫要省着。”九方樾看到烟尘一脸心疼银子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就是把这锦绣坊盘下来，府中也不会穷。”

　　烟尘有些惊慌地看了眼古掌柜，好在他声音小，这话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这才用力捏了捏他的手。

　　古掌柜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带着他们回到大堂：“公子且先稍等片刻。”

　　“昭昭，来带少夫人去量一下身量。”她冲着里间喊了一声，马上出来一个一十二岁的小姑娘，带着烟尘进了里间。

　　“待少夫人量好身量，我立马让绣娘赶制。”

　　九方樾点了点头，在店内寻了个角落等着烟尘。古掌柜得了大单，兴奋之际，又拿出一些布料凑上前去：“公子您看，这些布料都是做里衣的首选，摸起来柔软，穿起来更是舒适保暖，要不给少夫人挑几件？”

　　她越凑越近，九方樾看着那些绸缎，下面几件布料竟然几近透明，巧妙的躲了一下：“那些……会不会太薄了？”

　　“哦嚯嚯。”古掌柜看到他不自在地神色，掩唇笑了几声，“上面这些绸缎是用来做里衣的，至于下面这些嘛……是用来做贴身衣物的，薄厚都有，看二位的需求。”

　　“你拿去给我家娘子瞧瞧，她喜欢什么便是什么。”九方樾轻咳一声，难得脸红。

　　脑海中竟出现了烟尘穿上那些布料的模糊影子，喉结一滚，用力摇了摇头。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好勒。”古掌柜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笑意盈盈地进了里间。

　　那名唤作昭昭的小姑娘正在为烟尘量身量，量着量着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夫人是水箬姐姐的嫂子吧？”

　　烟尘咦了一声，笑着看她：“小姑娘，你认识水箬呀？”

　　“嗯！”古昭昭点头，有些自豪地说着，“水箬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

　　原来是水箬的小姐妹。烟尘瞧着她的小表情，暗道果然人以群分，小姑娘和水箬一样可爱得紧，也没有一开始被她上手时的害羞了。

　　烟尘刚想回话，就见古掌柜又捧了一沓布料进来：“少夫人，这料子用来做里衣和贴身衣物最是舒适，公子让我拿进来，给您选几套。”

　　古掌柜笑呵呵的将布料往她面前推了推。

　　里衣和贴身衣物？烟尘愣了一下，脸一下就红了：“当、当真是他让我挑的？”

　　“我还能骗少夫人不成？”古掌柜说着还摊开了几件给她瞧，“您摸摸，可舒服了，我们这料子什么颜色都有，有图案的没图案的也有，少夫人看看喜欢哪个花样？”

　　烟尘看着底下那几近透明的绸缎，哪顾得上摸，磕磕巴巴问道：“这、这个为什么……”

　　“这是做贴身衣物的料子，薄厚皆有。”古掌柜看她一脸慌乱，悄悄凑到烟尘耳边：“少夫人，这薄的自然不是日常穿的，这是穿给你家郎君看的。”

　　！烟尘自然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涨红了脸选了几件厚的布料，刚想说选好了，但目光落在那些几近透明的布料上，迟疑了一下。

　　方才古掌柜说是他吩咐拿进来，那他是不是希望自己能选这个……

　　心想着，烟尘避开古掌柜意味深长的笑颜，胡乱指了两个颜色，待量好尺寸跟着古掌柜出来，脸上红晕还未消退。

　　“我们这就赶工，保准在最快的时间内送到贵府。”古掌柜道。

　　九方樾点了点头：“古掌柜，先将几套现成的送到府上，按老规矩，待所有衣物都送到了，账房结。”

　　“好好好。”古掌柜笑不拢嘴，默默感叹一句，九方公子对少夫人可真好！他们来这一趟，光是数量就顶得上她纺中卖五日的布匹了，选的还都是上好的料子。

　　待九方樾带烟尘离开锦绣坊，她才红着脸开口：“那个……方才古掌柜拿了些布料进来，说是你让再多挑几件。”

　　“算，算是吧。”九方樾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这古掌柜怎么回事！劲瞎说话！

　　出了锦绣坊，九方樾又带着烟尘四处逛了逛，正好遇上赵墨扬，以及被他拎着到他们面前的水箬。

　　“赵墨扬你放我下来！”水箬在他手中挣扎。

　　见到九方樾和烟尘，赵墨扬仿佛见到救星，连忙把水箬放下：“求之不得！”

　　“这位便是嫂子吧，久仰大名。”面容俊俏的男子朝着烟尘豪爽的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烟尘连忙看向九方樾，满脸写着这人是谁？

　　“这是赵墨扬，是我自小一同长大的好友。”九方樾介绍道，“他是府衙的捕头，今日正好当值。”

　　“那我该叫他什么？”烟尘低声问道。

　　“叫他名字便好。”

　　“赵……墨扬？”

　　“欸，嫂子有何吩咐？”赵墨扬连忙应道。

　　“我、我就是和你打个招呼。”烟尘摆手。

　　赵墨扬笑着挠了挠头，趁着水箬与烟尘说话之际，将九方樾拉远了些，压低声音问道：“搞什么？她不是北莺晨！”

　　“我知道。”九方樾一脸淡然。

　　赵墨扬神情古怪的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赵墨杨去过朝南，也见过北莺晨的样貌，就算相隔许久，他也能看出烟尘与北莺晨的样貌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她就是我的娘子，仅此而已。”

　　赵墨扬语塞，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这是你的事。不过这你爹娘也能同意？”

　　“那是自然。”

　　“伯父伯母果然通情达理。”赵墨扬不免羡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全西淮都知道你九方樾娶的是江南第一才女，这也算是闹了个大乌龙吧？你要怎么解决？”

　　“别人怎么以为的与我何干，我们小两口过日子难不成还有人会来干涉？”

　　这就小两口了？赵墨扬撇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嫂子是女子，万一到时候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吃亏的又不是你。”

　　九方樾这才开始沉思，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行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我，我还得巡逻，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