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一段时间，竹林中仿佛只剩下了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静到仿佛只能听见呼吸声。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无道突然的笑声。
“你说得对，不管他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贪恋女色就是贪恋女色，根本无从辩驳。”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慕莲的双眸之中隐隐含着担忧。
“呵……”无道嗤笑一声，突然问了一句：“他说，我要杀问天是因为嫉妒，是因为我计较，你也这么认为吗？”
闻言慕莲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个“他”，应该是他的父亲。慕莲忍不住叹息：“其实，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你自己的心，别人可以欺骗你，也可以故意误导你，但唯有你自己不会。不过我觉得，你背负的东西确实太多了。”
无道一怔，就这样望着她。
慕莲倒是不觉有甚，只是轻声解释：“其实问天有一句话是没有说错的，无道，你太冷酷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我动了恻隐之心，可你告诉过我，九鬼也告诉过我，你从来只杀人，不会救人。”
“九鬼说，你一直都想让龙族重回神籍，所以才想要强大，强大到连天帝都无法忽视龙族的存在。可是无道，你有没有想过，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神爱世人，爱世间万物，心有怜悯，所以他们才能称之为神。”
“虽然，之前天帝确实下令以天河之水淹没人间，甚至为治水之事削去了你们龙族和仙乐、魔音两位祭司的神籍，但是，等人间水患平息之后，天帝真的有再对人间降下惩罚吗？”
“其实我爹说得对，纵然是神，其实也很难超脱得以完美，就像是之前的人间水患。天帝是执掌天界的最高权力者，象征着天界，所以，天帝是不会错的。既然天帝不能错，那么错误和后果就应该由其他人来承担。”
人间水患，变相承担罪责的人，便是治理水患的白矖、腾蛇与龙族。
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据我猜测，你的父王，应该已经重回神籍了。”
闻言无道抬眸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不管是人还是妖，只要死去之后，魂魄便会回归忘川，饮孟婆汤重入轮回，就连仙乐大祭司都不例外。可是，我听瑶瑶说过，问天拿到三叉戟之后曾经梦见过龙王。还有……我刚刚听你的意思，你父王好像也跟你说过话。所以，我想这些已经足够能证明，你的父王去世之后并没有进入轮回。既然未入轮回，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否则，魂魄飘荡三界，时日久了，不是没入混沌之中，就是被邪魔歪道炼化为之所用，像之前的巫山鬼母一样……
“所以，你如果真的想带着龙族重回神籍，我想，你不应该去在意一个问天，而是要想着，如何带领龙族庇护世人，造福人间。”
竹林中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很久之后，慕莲才又听见了无道的声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只是因为你想让我放过问天？”
“是，但不全是。”慕莲低头，咬了咬唇，突然深吸一口气抬头眼神不错的看着他：“因为，我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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