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狄的事情暂且不提，紫竹林内……
一直等到天黑了，无道终于回来了。
几乎是看到他的一瞬间，慕莲瞬间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九鬼在一旁诧异，只因他不曾见过殿下如此温声跟其他人族说过话。
“我，来找你，有些话想跟你说。”
闻言不用无道吩咐，九鬼已自发退避。
“这个，还给你。”是那只药囊，慕莲将它递了过去。
无道面无表情，“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可是这个能尽快治好你身上的伤，不是吗？”
无道不接，“不用。”
他不接，慕莲叹了口气，倒是胆子大直接拉了他的手将药囊塞进了他手里才松开。“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它留给我，可是，我想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
“既然已经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无道将东西再丢回到她手里，背着手，也不知是为何而握拳。“上次，算我借你的。”
“那这次不能也算借我的么？”
无道不语。
慕莲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的伤应该真的没什么大碍，”她看着手里的药囊，最终还是没有再递过去。
她低着头，突然问了一句：“你和问天之间，真的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吗？”
无道凝目看了她一眼，“你想来当说客，劝我放过他？”
“算是吧。”慕莲抬头，看着他，“比起让你放过问天，我其实更想劝你放过你自己。”
无道愣住了。
这句话，跟他父王说的话，极为相似。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慕莲有些无奈，“只是，我今天在这里等你回来的时候，听九鬼说了一些事情。”
“他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告诉我，你将问天视作你和你父亲的耻辱。”
“难道不是吗？”
慕莲摇头，“我不知道。”
无道讶然一瞬，“不知道。”
“嗯。”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父王和问天的母亲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的存在对你来说，对你的母亲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这一瞬间，无道是愕然的。
好像，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
“九鬼说，你父亲是在治水结束之后爱上了问天的母亲，我想，那他们是因为治水，所以相识。但不管怎么样，你父王没有选择将他们带回南海，是吗？”
“那是因为他知道，龙族的人不会接受一个人族作为他们的王后。”无道冷冷道。
“对啊。”慕莲轻轻笑了一声，只是觉得有些苦。“所以，从感情上来说，或许他们是真心相爱，所以在一起，还有了问天。但是，同样也是从感情来说，你应该责怪的人应该是你的父亲，而不是问天。”
“我想，如果我是问天的话，我可能会恨你的父亲。”
无道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她的目光里透着探寻。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慕莲笑着解释：“我知道，可能在你们龙族，甚至是很多人族的王室看来，一个男人可以有很多的个女人。但是，对于我们巫族的人来说，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一生便只认一人。所以，在我看来，你的父亲，背叛了你的母亲，所以换作我是你，我也同样会讨厌问天。不过，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我不会去杀他。换句话来说，就算问天的存在对你来说代表着耻辱，哪怕你真的杀了他，真的就能从此抹去他的存在吗？”
就像是被打碎的镜子，看似好像拼接好了，但其实裂缝一直都存在。
问天的存在或许代表着什么，可他已经存在了，甚至很多人都知道，包括那位人族公主的家族，也包括龙族的人。
而且……“而且我说过，你应该责怪的是你的父亲，而不是一个没有机会选择自己是否出生的问天。站在你母亲的位置上，你父亲贪恋女色，对感情不忠，对他们的婚姻也不忠。而站在问天他们的位置……”
慕莲笑了一声，“我曾经听瑶瑶说过，问天的母亲是被人火火烧死的。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你的父亲给他们带去的更多的麻烦。换句话说，你的父亲根本不负责任。是他招惹了问天的母亲又一走了之，既不敢对抗族人给她王后的位置，又没有给她和问天任何庇护，更不曾考虑过你这个长子的感受。一切的矛盾和问题，都源自你父亲，他才是你应该去恨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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