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相府门口人声鼎沸。
“贺喜贺喜。”秦泽蔺朝门口迎客的白振清而去。
相爷秦大人,里面请。
白振清立马朝他行了一礼。用手示意他进府内。后者回一一礼,便进入府内。
相爷刘大人,有请,有请。
“白相贺喜贺喜!”
穆建雄领着穆辞远几人下了马车。
穆建雄白老弟
闻言的白振清立马下了阶梯迎上。
相爷穆将军
朝他行礼
穆建雄先朝着白振清回了一礼,便转头对着穆家后人严肃道。
相爷白老弟见外了,你们快叫白伯伯
“见过白伯伯。”几人朝白振清恭敬的行了一礼。
白振清好似受宠若惊一般,立马抬手示意她们进去。
相爷不用多礼,快请。
这时,冯统领带着妻儿至前。
“大哥!”
白振清闻言看向哪位妇人。
相爷小玫
一脸的笑意
“白相大人,穆将军。”冯统领朝两人行了一礼。
“见过舅舅,见过穆将军。”冯语新两人朝他们行了一礼。
相爷快请,刚刚老夫人还在念叨你们呢。
穆建雄好好!老夫与冯弟一起进去如何?
穆建雄在他们对话时,眼珠在她们几人之间转了转。
“那先进去了。”冯统领看着白振清。后者抿了抿唇点头!
“穆将军请。”冯统领抬手示意穆建雄先行。
穆建雄请!那白老弟待会儿见。
白振清并未言语,只是朝他行了一礼。
走在相府路上,冯统领跟在穆建雄身后保持着距离。
“冯老弟。”穆建雄瞥了一眼身后的冯家人。
“穆将军!”闻言的冯统领立马抬脚跟上他,然其余人,依旧跟在穆家人身后。
穆建雄冯老弟就是好,有白兄这个亲家,啊呀!老夫我呀,也想与白兄多亲近亲近,可是瞧这白兄似不喜与我这等莽夫说话。
穆建雄故作伤感。
“许是穆将军多心了。白相与他人也如此。”
他们虽同为武官,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镇守玄武门,从未出过征。穆建雄则不同,他是从小征战沙场,实力绝非一般人可比。然他本不愿与他过多牵扯,他觉得穆家绝非表面如此,更何况如今圣上对穆家的态度!
穆建雄哦?是吗?可能是老夫多心了。
穆建雄爽朗一笑
这时白月梨三人走到他们面前。
“月梨!(茹妍!成谨!)见过冯大人,穆大人!”
穆建雄眯着眼睛打量着白月梨。
穆建雄这位便是白老弟的长女吧!果真是秀外慧中。
白月梨面无表情的朝他们行了一礼淡声道
白月梨穆大人言重了,管家带冯大人与穆大人去前厅!小谨,你带诸位公子去男子那边,至于几位小姐,请随我来。
哼!老东西还真会装,恐怕早就把不得吃了我。
待管家将二位大人带走后,穆辞远邪笑着看着白月梨。
穆辞远白大小姐,许久未见
白月梨看都没看他,对着穆辞韵她们说了一句,便转身走。
白月梨诸位小姐请随我来。
穆辞远脸上笑容一顿,轻声一句。
穆辞远这女人……
穆辞韵想起刚刚白月梨对着她们的态度。
穆辞韵白大小姐似乎不喜我穆家人。
白月梨穆大小姐误会了,我一向不喜与人交谈。
白月梨边走边说,并未转头看着穆辞韵。
穆辞韵见她如此也不恼。继续柔声道。
穆辞韵听闻语新妹妹是得了白大小姐的指点,故而琴艺大长,不知白大小姐何时有时间可指点辞韵一二?
白月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穆辞韵。
白月梨穆大小姐似乎对我误会很深?
白茹妍捂着嘴轻笑着
白茹妍韵儿姐姐这是说的那里话,我长姐从不会乐器,何来教导一说。
穆辞韵修眉轻蹙。
穆辞韵可是……
白茹妍打断了她的话。
白茹妍不信,你可以问语新啊
这时大家都看着一直跟在最后面沉默不语的冯语新。
冯语新见大家都看着她,一时不知所措。神色有些慌乱,抬头看见白月梨身后的一月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立马开口道 :“梨表姐并未教我,是娘亲为我找了师傅。”
白月梨转身继续走去。
白月梨走吧
停留在原地的众人皆面面相觑。穆辞韵盯着白月梨远去的身影。那次年宴上她虽未奏什么乐器,可她奏出来的曲子绝不是不懂乐器之人。
白茹妍让诸位小姐见笑了,姐姐她一向如此,就是我与娘亲也待如此。
说着便委屈上了
穆辞韵闻言心里了然
穆辞韵妍儿妹妹,白大小姐走远了,白二小姐请快些带路吧。
白月梨刚踏进屋内,慕容惊悦便朝她扑来,抱住她的一只手臂。
“月梨!”
白月梨见过郡主
朝她行礼
“啊呀!免了免了!”慕容惊悦立马扶起她。
“这不是那个妖女吗?”
“是啊是啊!现在外面全是她的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听说这白家大小姐亲自去郡主府送的帖子,我们家的都是由家丁送的。”
“我看啊!这是想攀高枝,一回来,不仅把圣上迷惑了,还妄想寒王殿下,如今又想攀附郡主,真是不要脸。”周围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都给本郡主闭嘴!胡说八道什么?”慕容惊悦闻言瞪了她们几眼。几人立马住了嘴!
白月梨扯了一下慕容惊悦的袖子,摇头示意。
“月梨,我们别理她们,姨母让我送了些礼物过来。”慕容惊悦挽着白月梨的胳膊。
白月梨一顿,疑惑的看着慕容惊悦。
白月梨长公主?
“是啊!”
慕容惊悦点点头。白月梨低头沉思。
白月梨既然大家都无心再此,以晴,一月领诸位小姐去前厅贺寿吧。
睨了刚刚说话的几人,转身便出了屋内。
刚刚那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女子轻哼一声:“切!当她是谁,装清高!”
正厅内,宾客满堂,一声又一声的贺喜声延绵不绝。
冷易寒进门便看见冷陵潇一人独坐一处,抬脚便向他走去
冷亦寒皇叔未来?
坐在他身侧。
冷陵潇起身朝他行了一礼,便坐下了。
冷陵潇父王说身子不利爽,便让我来了。
此刻,白茹妍身着一袭玫红色金丝软烟罗,今天她特意打扮的光鲜亮丽,便想着艳压群芳。举手投足皆有规有矩。
白茹妍祖母,孙女前些日子亲自去万华寺吃斋念佛,为祖母祈福,并从那里求了一条主持开过光的佛珠送与祖母。
白茹妍老夫人抿唇轻笑。示意身后的鱼嬷嬷下去拿。
相府老夫人好好!这天气寒冷,也是难为你了,妍姐儿有心了。
白茹妍为祖母做这些是孙女的福分
朝她行了一个大礼便又自己的丫鬟小香扶起,回了自己的座位。
白成谨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下说话,心里慌乱又害怕出错,让祖母与父亲更加讨厌自己,整个身体的轻颤着,不敢抬头。跪在厅中央。
白成谨孙儿成谨给……给祖……祖母祝寿祝,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南山。
大厅传来议论纷纷
“这是白相的公子?”
“叫老夫人祖母那便是了,以前都没听闻过白相的公子,只知道白相府里有个女儿!”
“就是!就是!这相府还真是奇葩,先前跑出个久不在京都的长女,这会儿子又跑出个儿子。”
原本脸上还挂着笑意的老夫人闻言脸色立马拉了下来,阴沉眸子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白成谨。
白茹妍轻笑着看着白成谨,眼里尽是得意。
白茹妍祖母,小弟许是紧张了,没事的,小弟,慢慢说,想必小弟是有什么礼物要送给祖母,故而才会不好意思。
白成谨听了她的话更紧张了。本来还想好的台词,这时脑子一片空白,说话都结巴了。
白成谨我……我……
白月梨二妹怎知小谨有礼送与祖母。
这时,沉默的大厅响起一道空灵毫无起伏的声音!
白月梨依如往日装束,身袭白衣,面裹白纱。随她抬脚进厅时,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白茹妍心下咬牙,表面还是站起来朝白月梨行了一礼。
白茹妍妍儿见过大姐姐。
白月梨目视前方,行至白成谨身侧,便随他跪下了,匍匐在地,未抬头。
白月梨月梨贺喜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良久老夫人都未曾出言,还是拉着一张脸。
场面有些尴尬,白振清起身将两人扶起。
相爷梨儿怎的这时才来?
白月梨回父亲的话,小谨刚才说把送与祖母的礼物落下了,月梨想着小谨毕竟是第一次为祖母庆寿,不想他出什么差错,便让我待他去取。
白茹妍姐姐这话说的妍儿便有些疑惑了,难道姐姐不也是第一次为祖母庆寿吗?
白茹妍见缝就钻。
白月梨小谨毕竟是父亲的第一个儿子,我丢了脸面没要紧,但是他不行,若祖母要责罚月梨,月梨无话可说,待寿宴过后自会向祖母与父亲请罪
白月梨铿锵有力的话回荡在整个大厅。说完便跪在地上了。
白茹妍姐姐说的是,妍儿受教了。
脸上有些挂不住
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哼!贱人,真想撕烂你那张嘴。待会有你好看。
老夫人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相府老夫人既然谨哥儿有礼物送给老身,那便呈上来吧。
白成谨脸色瞬间惨白,看向白月梨。后者则是看都没看他便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双手抬到头顶。
鱼嬷嬷立马接过,老夫人打开看了许久,抬眼看了眼下了跪的两人,便又将目光投向纸张。
老夫人瞬间大喜。将纸张递给鱼嬷嬷。
相府老夫人好,谨哥儿有心了。
众人皆一脸雾水,刚刚还大发雷霆,看了一张纸便变了脸色,大家皆疑惑纸上写的是什么?
白成谨抬头看向老夫人,又转头看向白月梨,白月梨暗暗朝他眨了一下眼。
冷易寒看着白月梨的小动作,嘴里微勾,举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不知纸上写了何字,尽让白老夫人如此高兴?”太师大人站起身。
相府老夫人鱼慈,给他看看。
老夫人对着白月梨意味深长的笑着。后者也只是眉眼微弯。
“妙极!”大家看他惊奇的神色,疑惑不已。
“不知太师大人可否给在下瞧瞧?”唐大人的长子是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
“福寿棉长活百岁,身体康健行如风,耳聪目明无烦恼,笑对人生意从容!好句!好句!好句!”唐北斗直呼三声!一脸见到新大陆的表情。
“白小公子,这当真是你所作?”唐北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成谨。
白成谨也是一脸惊奇的愣住了,大姐姐怎么会拿到这首诗?这张纸不是给自己丢了吗?
白成谨朝他行了一礼。
白成谨确实是我所作。
“白小弟如此才情,让唐某佩服,不如改日与唐某一起煮茶论诗如何?”唐北斗一脸友好的看向他
“仅凭这一首诗,说不定别人所作的呢?”唐西茜白了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一眼,小声道。身侧的唐父怒瞪他一眼。
相府老夫人那梨姐儿有何礼送给老身呐?
语毕,就见一位身穿粉色婢女服饰的婢女低头走到白月梨身侧低语。
白月梨立马抬头看着她,那个婢女对上白月梨的眼睛立马低下头。看到此情形的白茹妍一脸兴意。
不久,就见一月与以晴两人手里拿着一块有颜色的布。
白月梨站与一侧,将空间留给她们二人。
白月梨打开吧。
只见,她们二人一人拿一边,缓缓展开。入目的是一副刺绣。
“哇!这绣的是什么?”
“是一位女子!”
“是老夫人!”一名女子惊呼。
老夫人瞪大着眼下了椅子,行至刺绣前。白月梨所绣的正是老夫人。而且刺绣中人所穿衣物正是老夫人今日所穿。
老夫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月梨!
相府老夫人这是?老身?
白月梨点点头
“原来刺绣也可以绣一个人出来!当真是聪明!我怎么没想到?”不少女子议论纷纷。
白月梨抬手拍了两下,一月与以晴相互看了眼,一月将自己拿到那边交与以晴,以晴拿的那边则交与她,相当于将刺绣反了一面。
“天呐!这又是谁?”不少人纷纷站起身,仰头望。
一月这是一副双面绣
“这这刺绣中的女子好生貌美!”其中一位妇人道。
“这谁啊?不是白大小姐吧?”
白月梨上前至老夫人身侧。
白月梨祖母,可还记得这位女子?
然老夫人并未搭理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抚摸着刺绣中的女子。
她怎会不知,没人比她更熟悉。
这是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是一次参加宫宴时,她穿着黄色烟雨暖纱锦裙弹琵琶,也是第一次遇见他那次。
大家见老夫人神色恍惚,纷纷猜测此女与老夫人的关系。
老夫人的红着眼紧紧盯着白月梨。
相府老夫人你怎会有此画像?
白月梨立马跪在地上
白月梨祖母赎罪,并非月梨故意让祖母伤心,只是前些日子月梨偶然听闻祖母年轻时的风采,心感敬佩,也所向往。故而才会绣此图赠与祖母。
老夫人脸色激动。
白月梨请祖母赎罪,月梨斗胆私自拿了老太爷生前所画的画像,请祖母责罚。
相府老夫人你!你!
老夫人盯着那副刺绣缓了缓神色。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敢问,这位年轻女子可是白老夫人?”一位成年男子突然出声。
他的话就像一颗石头掉进了大海。使得大家惊讶不已。
老夫人也是惊奇,在座的不是小她一辈的,便是他的孙儿那一代的。能认出自己年轻时的样子,还没几人。
相府老夫人确实是老身年轻时的样子,不知这位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在下曾收拾过宫里早些年的仕女图,看过此画像。”那人抬手行了一礼。
相府老夫人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得老身年轻时的样子,实属不易啊!唉~若不是梨姐儿,老身都快忘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了。梨姐儿有心了,老身深感欣慰!起来吧。
老夫人沉吟
相府老夫人鱼慈,表起来。
鱼慈接过一月手里的刺绣卷起。交与管家。
相府老夫人梨姐儿当真是蕙质兰心。
穆建雄没曾想白大小姐如此聪慧,到是个奇女子也
穆建雄爽朗一笑。
白月梨穆将军过奖了,我身为祖母的孙女儿,自然是要一心为祖母才是。
淡淡的开口
“听闻老夫人年轻时是京都四大才女中的一个。当年的琵琶曲可是艳绝天下。”其中一位大人大声道。
“是啊!听闻那时的太傅府上门提亲的都快踏破门槛了。”
相府老夫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提的
老夫人笑出了声。
白月梨见此,也满意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杯时瞥了一眼对面脸色难看至极的白茹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