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这段时间以来司凤做的事但凡在此之前,疆姜都绝无可能应下。
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生死之间走一遭,疆姜心中那些曾经秘而不发的不舍都汹涌击来,他们之间可供回忆的那些温情,竟然都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一直在路上,不是在查,就是在找,要不就是在布局,要不就是在准备。
真正心无旁骛的相处,竟然要追溯到在十三戒。
不止司凤会有挂碍,疆姜也遗憾眷念不舍并憧憬。
她是纵容,可同时也是顺心而为。
之所以每件事都要了解,是因为她长久以来得习惯性操心,短时间内不可能放下,她也不想放下。
可如此乖巧到连床都不下,听凭司凤安排今日能不能见人,见谁,说话说多久,以及多吃饭,却并不是无奈。
而是,她也对这种相处方式很是好奇。
从前也有过几回小鸟依人的时刻,但大部分都只是锦上添花的心理慰藉,短暂发生,短暂感触,过后如旧。
现在,她是攀着司凤赖以生存的树藤。
并不是适合生存的常态,但对于他们两个对离别和死亡都心有余悸的人来说,却恰好抚慰了心中那点后怕。
司凤被疆姜一撞,满心只剩下欢喜的余味,长臂一揽,将扑过来的疆姜团在怀中,眼中阴霾寸寸消散。
禹司凤懂了,你对于现在这个环境的接受,还保留着些许新鲜感。
禹司凤左右我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与你有这般牵扯的人,各种方式都可以尝试。
这种描述分明在偷换概念,疆姜分明表达的更真挚。
然而刚开口要辩驳,就被司凤揉了揉耳朵。
禹司凤不过你说了这么多,我却只想听倾慕的那一段。
疆姜龙躯一震。
继而是后知后觉的羞涩蔓延开来,面红的挪开头。
禹司凤你方才说,远比我要早。
禹司凤已知我不是一见倾心,但动心却没出几面。
禹司凤那姜姜,你是在何时?
疆姜属于女儿家心思的那部分原本极小,但被司凤反复刺激之后,现在无限扩大。
而司凤还在锲而不舍的执着要听个准确。
原本不想说话,但又耐不住本性实在诚恳,疆姜一如既往的红透着脸却分外认真的看向司凤双眼。
疆姜。我合理怀疑,大约去十三戒,就全是私心了。
疆姜。又或许那日在少阳秘境中伸手为你擦去血迹的那一刻,已经情愫暗生。
女儿家的羞于开口在神仙的坦诚本性下荡然无存,陷入回忆的疆姜只剩下满心甜蜜。
疆姜。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是特殊的。
疆姜。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疆姜。人间不是有句话,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情况来回拉扯,有时候你弱它就强,有时候又相辅相成的越发浓郁。
司凤被疆姜的温柔俘获,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安抚。
禹司凤那你又救过我多少回。
禹司凤按照你的话,若我们两人都热,那是两团火,现下我们互相许来许去的,是注定要痴缠一生了。
那些阴霾依旧存在,那些缺补的热情仍旧稀少。
但又无比庆幸,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那日林中巧合的初遇,是一切因缘际会的伏笔,为往后的漫长相伴,开启了个美好的引子。
不怨,也不遗憾了。
此时此刻能够真切拥抱到的彼此,就是一切怀疑与惧怕没有成真的反证。
循着疆姜的方向,司凤的唇轻轻印了回去。
他原本还想说,罗喉计都抱了她一回,柔了她头好几回,比他还顺手。
现在发现不必说了。
这世上除了他,目前还没有第二个见过疆姜红透脸的人。
比起罗喉计都只是在她脆弱到快不行的时候才伸出援手的一抱,以及对她表达感谢亲近的揉头。
还是他禹司凤随时随地就能抱,而且还能尝试各种相处方式的修改日常比较厉害。
噗。
他可真是魔障了。
司凤自己吃醋,又很快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两人确切意义上,有亲亲,有甜言蜜语的腻歪了一阵后,那被拿回来的食物才派上用场。
只可惜,经过尝试,司凤发现,疆姜确实很难有一个具体偏向性的口味。
没有过分喜欢,也没有过分不喜,万物呈现的状态,她都能接受,一如她这个人的常态。
她有了变化。
却又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