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担心他们两个离去遭受什么别的意外,天帝自己把自己消散了不说,还顺便将他们两个送了出去。
南天门外,两人刚显身形,就与急急赶来的司凤打了个照面。
无支祁呦,你俩好一个心有灵犀啊。
早已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疆姜唇边微动,司凤则是只有眼前疆姜,完全没有注意到说了句什么,快速迎了上去。
禹司凤怎么是这样出来的,没成吗?
实在没有办法怪他,这种方式太像打不过逃遁的脱身之法,连衣摆飘扬的角度都像是测量好一般。
疆姜一抬手,掌中便出现了一方手帕,完全没顾及现在的场合,自如上前半步擦去司凤额上薄汗。
疆姜。自然是成了。
疆姜。天帝前辈早知我们今日会来,等在此处,一点危险都没遇到,方才也是他送我们出来的。
疆姜。瞧你,赶的这样急,汗浸湿了满额,粘哒哒的。
没有问他一切是否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波折,也没有问他为何非要赶在这会儿急急奔来。
司凤目光在疆姜依旧稳定的面容流连而过,鼓动的心跳还没平复,但好歹是松了口气。
禹司凤不妨,一会儿换一身就是,你平安就好。
从头到尾,除过疆姜握着帕子给司凤擦了个汗,全程甚至手都没拉一下,却无声的表达了他们的亲近。
无支祁越看越觉得稀奇,好像无论什么事到了她这里,都像是只一眼就能看清为了什么似的。
如果场合合适的话,他这时候真想问一句,这样子谈情说爱,会不会缺了点乐趣?
只不过他现在心中有更疑惑的事。
无支祁你俩都没事,那我们来聊聊正事。
无支祁疆姜,天帝所说的那个时机是你,是指什么事?
只有在当对方是恶人时,疆姜才可能阳奉阴违地说几句不合时宜的话,对方的语气虽然平淡无波,但明显是关心,疆姜的语气不受控制就软了下来。
疆姜。不是事,是指我。
疆姜。目前的我有能力做那样一件引起三界重视的大事,若我做成了,那么那件事就是时机。
无支祁虽然还没发生,但你知道是什么事。
疆姜。是一件我早就打算做的事。
无支祁疆姜,你想死吗。
疆姜。自然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默了默,无支祁不得不别扭的承认,他刚刚听完天帝说那番话的第一直觉,就是疆姜打算豁出命去搞那件大事。
他和天帝虽说有点纠葛,但是说到底无怨无仇,今日一见,也觉得天帝确有不同之处,这样的神仙并不会让人心生恐惧,但却确确实实让人生不出亲近之情。
不像疆姜,那是看一眼的冰山,却是个十足十的实诚傻子。
无支祁天帝的那番话,给我的直觉。
听完无支祁的观点,疆姜垂下睫毛,盖住眼底情绪。
疆姜。我不想死。
疆姜。说句自夸的话,我还想留着这条命,为三界苍生多做些事。
疆姜。但作为神仙,我有这样的觉悟。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疆姜觉得她这条命重要,是因为她确实有能力去做更多事,可和千万性命相比,她便不会畏首畏尾。
疆姜抬眸,便看到了司凤眼中更为深沉的担忧,和无支祁眸中头回见到的一丝关切,倏然轻笑。
疆姜。怎么这样的表情呢,每个神仙都有这样的觉悟。
疆姜。无支祁,我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让你和罗喉计都一样,也许对神仙有些芥蒂。
疆姜。自然,我也不会说所有神仙都是好的,神仙历经劫难修成神仙,是因为在某一方面极为突出或有功德,但并不代表他就完美的毫无缺点。
疆姜。有些神仙有私心,有些神仙求权势,也有些神仙留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爱好。
疆姜。可是无支祁,仍然有很多神仙是将三界苍生放在心上的。
疆姜。可以对一个神仙失望,但不要对所有神仙失望。
也许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的神仙,也许因为最初给她指点的那是这样的神仙,也许因为她认识一群这样的神仙,说起这段话,疆姜的眼中满是光华。
疆姜。身为神,我们从不认为自己比三界苍生更重要。
这句话,是疆姜曾经的同僚告诉她,是当日小金乌殿下力劝玉帝时说的。
这句话通篇没有一个生僻组成,每一个都是日常生活中会用到的字,平凡,却具有力量。
就像无形中被暖阳激励一般,如同万物向往光明,自如的靠近。
无支祁被到现在还这么天真的女神仙震惊的说不出话,司凤雀只是眉头越蹙越紧的握住了自己掌心。
禹司凤但神也要吃饭。
禹司凤出来这么久,柳大哥玉儿紫狐他们一定等着急了,天界固然没有敌意,但暂时还不适合久留。
他多想将人打晕了直接带走啊!
多想疆姜没有那么大的责任心,没有那么强的能力,没有那么宏伟的目标。
甚至想她只是人间一个普通柔弱女子,被他护在身后。
可若她是那样,他们也许就不会相遇了。
即便司凤心疼不舍到极致,也不能说,不能问,更不能阻拦。
他能做的,只是在疆姜需要之时,与她站在同一边,支持她。
无支祁还想说什么,却被司凤拦下,极快的握住他手腕又松开,在无支祁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吐槽之时,快速的执修疆姜的手。
他终于强势了一回,却只是强势着带着她回山。
奥,回山吃饭。
合着就吃饭最大呗,你可是神仙!
——
剧透,剧透!
疆姜:死亡倒计时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