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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蹉跎常伴光阴

以梦喂马的日子里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王喂马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几岁了,只是依稀的记得,院子角落里鸡棚的鸡每天都会对着还未怎么亮起来的天空,日复一日的打鸣。

  王喂马的勤劳就如他每天第一个醒来一般坚持着,在那个泡面还是稀罕物的年岁里,王喂马梦里都会馋的流口水。

  王喂马的父亲是机械厂的普通员工,普通到他前半生几乎所有时间都在那里,普通到干了大半辈子并且拼尽全力的他还是一个临时工。那时的王喂马也不知道还没有骑摩托的父亲是怎么每天从偏远的村子里徒步走十几公里再到市里去上班的,王喂马只是记得在父亲上白班的日头里,走时会穿好军绿色的大衣,再给被他起床时吵得半醒的王喂马和姐轻手轻脚的盖好被子,然后再轻手轻脚的打开两扇破旧到掉漆的木门走出屋子;在父亲上夜班的落日里,他会放下怀中的王喂马,然后渐行渐远,消失在王喂马视线中。

  王喂马睡意朦胧的睁开双眼,会每天习惯的看看母亲是不是还在自己旁边,会习惯的把母亲的胳膊枕在自己的头下。王喂马也习惯了在父亲上夜班时见不到父亲的日子,因为每天第一个睡醒的王喂马都会看到父亲坐在家里的高板凳上,靠在墙上缓解夜班的疲劳和痛苦,王喂马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会上热热的炕头里盖着被子睡觉,也许父亲只是不想吵醒还在睡梦中的老婆和孩子吧。

  当然儿时王喂马永远也忘不掉,那筒被上夜班回来的父亲放在手里的泡面。王喂马睁开眼角还挂着眼屎的双眼,在被窝里翻腾了两下,似乎是翻腾的声音吵到了坐在凳子上睡觉的父亲,父亲看到了顽皮的王喂马正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泡面上下打量着,对着王喂马露出了一股宠溺的眼神,轻声道“小马,看,爸爸给你买了泡面,穿好衣服,爸爸给你煮面吃”,听到这话的王喂马,顾不得还在炕头睡觉的姐和母亲,近乎粗鲁的穿好衣服,迫不及待的想尝一尝那桶泡面的味道。终于在父亲的帮助下,王喂马把泡面吸溜吸溜的咽下肚,再把汤一下子也都干完了。后来的王喂马忘记了那桶泡面的味道,忘记了当时吃那桶泡面时的开心,他只记得了他吵醒了还在凳子上靠着墙睡觉的父亲,他只记得了父亲宠溺他的眼神。王喂马不知道上夜班回来的他有多累,只知道他很累。

  勤劳的王喂马不知道是不是学会了体谅父母的辛苦,还是傻的喜欢种地。每天吃完早饭,趁着不热的日头,母亲总会肩上扛一把锄头,因为拗不过嚷嚷着要种地的倔强的王喂马,母亲会给他一把锄头,王喂马会学着母亲的样子,扛一把比母亲锄头小了一半的锄头,或是去春天刚至的小麦地里,或是去刚露头脚的玉米地里,又或是去四季都在长草的果园里,重复着同样枯燥又辛苦的除草工作。太阳渐渐高升,王喂马低着头,在玉米地里埋头苦干,他会弯着腰,尽管没有多少力气,但还是卖力的沿着两排玉米中间那块张满杂草的闲地,乐此不疲从地头锄到地尾,又从地尾锄到地头,母亲看王喂马锄过的地,不知道自己是该夸讲还是责怪,因为王喂马锄过的地,就如他顽劣的性格一般马马虎虎,有的草只是被王喂马刨起的土埋在了那里,有的只是被锄头的刃轻轻刮掉了头。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母亲只好把王喂马装模作样锄过的地又锄一遍,伴着夕阳的余晖,王喂马屁颠屁颠的跟在母亲的后面,趁着夕阳照在母亲身上而在后面地上烙出的影子,乐呵呵的迈着碎步,踩在母亲的影子上,就好像他可以留住什么一样的留住母亲的影子。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这是王喂马记忆中父亲与母亲劳作的样子,也是王喂马记忆中弥足珍贵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知何时,王喂马有了一辆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绿色铁皮的三轮脚踏车,每天他都会骑着铁皮车,铁皮车也就如王喂马的初恋一般伴他左右。王喂马骑着铁皮车弓着腰,卖足了力气的风驰电掣,没有刹车的绿皮车撒了欢的载着王喂马追着风儿,当然没有刹车的它也会伤害到王喂马,不知是操作不当,还是脚底板刹车不到位,王喂马的眼睛狠狠撞到了车的手把,疼得王喂马立马捂住了眼睛号啕大哭,甚至还顾不得下了绿皮车就哭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父亲抱起坐在铁皮车上的王喂马,再拉着他的手,对王喂马道“爸爸带你去小卖部,你想吃什么爸爸就买什么,不哭了啊”。去村子里小卖部的路上,父亲安慰了王喂马一路,王喂马也哭了一路,到了小卖部由哭泣转而抽泣的王喂马,一手捂着眼睛,一手伸出食指,隔着小卖部的玻璃指着他心仪的零食,再抬起头一只眼睛望着父亲,向他示意买给自己。就这样以不到一块钱的零食,结束了王喂马的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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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喜欢这本小说的朋友,剧透一下啊,哈哈哈哈,请大家好好珍惜现在的王喂马,因为长大以后的王喂马多多少少有点惨,有点可悲。

  我们也不知道生活何时会将这些王喂马抛弃,但王喂马们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抛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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