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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漱石枕流的年岁

以梦喂马的日子里

寒冬腊月,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冷。

 趁着黑夜的悄然而逝,繁星几点的胡乱的洒在窗外,天蒙蒙亮。王喂马听着耳边响起刺啦刺啦熟悉的声音,他知道是父亲在外面烧炕,父亲会去院子里抱起一大捆枯的发黄的玉米杆子,蛮横不讲理似的把它们塞进炕桶里,再从旧夹克的兜里拿出一盒火柴,点燃的火柴放尽了光芒却还是被父亲小心翼翼的放尽炕桶里,不一会,炕桶里就会传来呼呼的着火声。

 王喂马会坐起在炕头,用被子裹住自己,不留一点缝隙,也不给寒风一丝钻入他被子里的念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到窗户下的炕头,等待着什么。这时父亲会着急忙慌的拿起王喂马的棉袄对着炕桶口,用火的炙热对棉袄加热,再着急忙慌的给王喂马穿上,生怕被烤的发热的棉袄会变冷一般,问着王喂马“暖和不”,王喂马也只是点点头到“暖和”,再拿起王喂马的棉裤,如此反复,就这样,王喂马穿好了衣服。后来的儿时的每个冬天的每个日头,父亲都会如此,王喂马也是如此。同样后来的棉袄,棉裤也都没变,王喂马也不知道这一件棉袄陪了自己多久,只是还依稀记得,每个冬天的始,王喂马都会穿着它,每个冬天的中,王喂马都会把棉袄的袖口和胸口穿到发黑甚至反光,每个冬天的末,王喂马的母亲才会喊他脱掉它,洗掉它的污浊。

  穿好衣服的王喂马,兴奋不已的跳下炕头,再着急忙慌的登好棉鞋,向着院子跑去,这是王喂马记忆里的第一次雪,他看的两眼放光。柔雪会在一个黑夜里,对王喂马所能看到的一切,都进行了银装素裹的粉饰。昨天的王喂马看到的或许只是枯藤,老树,昏鸦,可今天的王喂马看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纯白色,他可高兴急了,踩在雪上小心翼翼又好像步履蹒跚的老头一般,生怕这片白色的世界会消失一般,每走一步,王喂马都会好奇的回过头去看;每走一步,王喂马都会仔细的听着耳边传来雪被自己踩的嘎巴嘎巴的声音。看着自己踩在雪上的脚印,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外八,有的内八。很奇怪,王喂马简直就想把他这辈子所有的脚印,都印在那片雪里。

  雪地里,王喂马撒欢一般的玩耍着,在手心里抓起一把雪,反复的挼,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那把雪挼成一个球行,再胡乱的扔出手心,看着那块雪在地上被摔的粉碎,王喂马高兴的手舞足蹈,嘴里更是嘎嘎乐。

  在院子里玩冷了的王喂马,会回到屋子里,把手停在离炉子顶不远的地方,驱逐手上的寒冷,再把烤的发热的手,紧紧的扣在冻的发痒的耳朵上。

  一个人在雪地里玩的发腻的时候,王喂马就会贱贱的去吵醒还在睡觉的姐,大声嚷嚷着让姐和自己一起玩,姐也只能无奈的起床,王喂马高兴坏了,他拿着在手里刚刚挼好的雪球,追着姐满院子跑,王喂马虽然追不上,但百试百灵的狗吃屎跟头和哇哇大哭的声音,总会让姐回过头去安慰他,再把他抱起来走进屋子里。

  王喂马有一个特征,这个只有冬天才会有的特征伴随着他的儿时——高原红。每年的冬天一到,王喂马就会害羞一般的给自己大脸蛋子上涂上高原红,再配上乡理发店特有的茶壶盖发型,土里土气的气质突兀的就像平原上耸起的山峰。尽管王喂马讨厌这个发型和这个冬天的大红脸蛋子,可是父母都会夸他可爱,可谓是人见人爱了。

  腊月至了末,春节也就到了。春节的前一天晚上,王喂马父母都会包饺子,而王喂马的年岁太小,帮忙的话,除了适当添乱和释放天性也别无可做,所以他会站在父亲的后面,用胳膊环在父亲的脖子上蹦蹦跳跳的捣乱。等父母把饺子包好了,王喂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躺在炕头上呼呼大睡。

  除夕之夜,王喂马吃上了一年只能吃一次的猪肉饺子,吃的津津有味,嘴巴也砸的直响,父母总会调侃道“你看外贫穷怂”。一家四口人围着一台进口但又破旧不堪彩色大头电视,父亲总会准时准点的在8点调台到CCTV1,抱着王喂马收看春节联欢晚会,一家人有时会围着电视哈哈大笑,然后再对着刚才的节目指点江山。王喂马总是睡得很早,就连守岁的12点他都熬不到而呼呼大睡。

  每年到了守岁的12点,家家的鞭炮声都会齐声而响,可是怎么也吵不醒熟睡的王喂马,就这样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慢慢消失,家家也会四面而起的熄灭泛黄的灯光,万籁俱静的夜里,星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每个王喂马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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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我的王喂马,他有属于他自己童年的一片纯白的世界,他会在那里手舞足蹈,乐此不彼。 希望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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