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看着肖战熟睡的容颜,为他捏了捏被角,起身穿上外衣,往地牢走去。
地牢亮起来的那一瞬间,赵宇霄的眼睛感到微微刺痛,他看见坐在上方的王一博,开始剧烈的挣扎。
“再有下一次,就不仅仅是关地牢这么简单了。”王一博拔出赵宇霄口中的麻布,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宇霄。
“你凭什么?”赵宇霄冲王一博大声喊到。
“我为君,你为臣,你说凭什么?”王一博觉得赵宇霄有些可笑。
“是,你是君王,地位上我不得不服从你。但在感情上,你有什么资格?”
王一博双眼微眯,扫视着赵宇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
“我没有资格?你又有什么资格?我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很可惜,你不是。”
赵宇霄仰起头,“我能放下一切,带他走,你能吗?你不能,你放不下权利,舍不掉皇位,你说爱他,还不是选了妃,下一步呢?立后、立太子?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就别用这种肮脏的爱玷污了他。”
王一博此刻很想把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他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滚。”
赵宇霄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走了出去。
王一博让人打了水,清洗过后才回到了肖战的寝室。他没有上床,就静静坐在凳子上,看着肖战。
那天他在相府花园中看见赵宇霄的手搭在肖战肩膀上的时候,他勃然大怒,一言未发拽着肖战离开了相府,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很大,也知道自己那晚粗鲁,看着肖战紧皱的眉头,他怎么会不知弄疼了肖战,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他只要一想到赵宇霄的手碰到了肖战,就想砍掉那只手。
他气,那个口口声声为了他好的人,转眼间,怎么就站在了别人的身旁。
他看见园中的山茶花开的灿烂,想起许久未让肖战出宫了,肖战定会想吃冰糖葫芦想的紧,自己推掉了繁琐的事务出宫,想着为他买来哄他开心些也好,却不想在刚刚给小贩付完钱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肖战和赵宇霄。
肖战正冲着赵宇霄笑,自从两人闹矛盾来自己许久未见他笑过了,可是他却冲着一个仅仅有两面之缘的人笑得那么开心。
他生气,他愤怒,他更嫉妒。
那年七月初七,他们约定好的,以后肖战的糖葫芦,都由王一博买,这是属于王一博的特权。
可如今,肖战却将这份特权给了别人。
糯米纸包好的糖葫芦被人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沾满了灰。
第二日早晨,肖战醒来时看见王一博在自己的身边静静地躺着,“一博,一博。”
肖战摇了摇王一博,发现他身上像火炉一样烫。
“小一,小一。”
“公子,怎么了?”
肖战呼吸有些困难,“快去请太医来。”
“是。”
待太医为王一博诊过脉后,“公子不必太过担心,陛下是偶感了风寒,但是陛下毕竟是习武之人,臣抓些药让陛下服下,退了烧便无大碍的。”
肖战紧紧抓住王一博的手,“我知道了,你快些去开药。小一,随太医去熬药。”
等到小一和太医离开后,肖战握着王一博的手放在贴在自己的脸上,他的眼尾泛起了红色,喃喃自语着:“怎么会生病呢王一博,我从来没见过你生病,怎么会生病呢?”
王一博的手指动了动,擦掉肖战眼角的泪,“哭什么?”
肖战摇摇头,沉默不语。
王一博苦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肖战将手握的更紧了,“不,不是。”
王一博将手抽出,他掀开被子 ,准备下床。
肖战抓住了王一博将里衣,看着他,“你去哪?”
“今日未上朝,想必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你病了,王一博,你现在高烧不退你知道吗?!”肖战看着王一博这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模样,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倒是你,身体薄弱,莫要被我传染了。”
王一博将肖战拉着自己衣服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身影消失在肖战的视线内。
小一端着熬好的药急急忙忙赶回来时,只看见肖战一个人坐在床榻边,她将药放在一旁,走到肖战身边问,“公子,陛下呢?”
“走了。”
“这怎么使得,陛下病的这么严重,怎么能不吃药呢?”
肖战对小一说,“你去把药热着,不要凉了。”
“是。”
小一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些什么,直到走到门口,她转头对肖战说,“公子,今日门外不见守着的侍卫了。”
肖战点了点头。
肖战推开门时发现果真没有侍卫再拦着他了,他走去小厨房,从炉子上拿起药放在篮子里,提着篮子往养心殿走去。
走到殿门口,肖战正欲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位女子的声音。
“陛下,臣妾听闻陛下病了,知道陛下专心于国事,想来是没有时间吃药的,特地为陛下送来。”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似山涧缓缓流动的泉水般干净、舒服。
肖战终是忍不住向屋内看了一眼,看那女子穿了一身团蝶百花凤尾裙,头发用海棠步摇挽起一个简单的髻,明媚不失稳重。
“有心了,放下吧。”
王一博并未抬头看眼前的人,那日入宫选秀时自己心不在焉,没过多久便离开了,此女子是谁他是一点儿想不起来。
“陛下还是先喝了药吧。”女子端着药碗往王一博身边凑了凑。
王一博觉得她甚是烦人,自己若不喝,不知道她还得在这缠自己到什么时候,于是接过了碗,把药一饮而尽,再把碗递回给她。
女子开开心心地接过王一博递给自己的碗,“陛下今日晚上去臣妾处用膳可好?”
“嗯。”
女子听到王一博答应了,脸上的欣喜之色掩盖不住,“那臣妾今日等着陛下,臣妾先告退了。”
肖战听完他们的对话,拎着药篮离开,却碰上了常德。
“肖公子这是来找陛下?”
“嗯。”
“公子为何不进去?”
“殿中已有美人在侧,我便不打扰了。”说完肖战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公子可否将药留下?”
肖战把药给常德,快步离去了。
沈悦出来后便碰见了拎着药的常德。
“奴才参见沈淑仪。”
“公公有礼了,公公这是给陛下送药去吗?”
“淑仪说对了,奴才正要给陛下送药。”
沈悦笑了笑,“不赶巧了,陛下刚刚喝了我送的药,公公来迟了。”
“沈淑仪有心了。”
“对了,陛下今日要去我那里用晚膳,劳烦公公列个单子,陛下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好命人去准备。”
“是,奴才一会儿就给您送去。”
常德站在王一博身边几次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话直说,别支支吾吾的。”
“陛下,这是肖公子给您送的药。”
“他来过?”
“是。”
“我为何不知,他怎么不进来。”
“呃,那时沈淑仪在殿内,公子应是撞见了便没进来。”
“沈淑仪?”
“陛下不知?”
“没有印象。”
“陛下既答应人家去用晚膳,倒是连人都不知。”
“我何时答应要去她那处用晚膳?”王一博想起自己当时正为大臣们奏折烦心,随口应了一声,“你告诉她,朕改主意了,不去。”
“陛下,这沈淑仪是沈将军的独女,陛下还是要做做样子。”
“罢了,你把药给我吧。”王一博接过药喝的干干净净。
“陛下不是刚用过药吗?”
“无碍,你下去吧。”
曾经朝夕相处的两人,不知道为何连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