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人伺候我。”林安看呼伦烈把鞭子解开,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坚定诉说自己的立场。
呼伦烈突然就翻了脸,冲他吼“奴隶不是人,不要试图反抗我的命令!”一掌将林安推倒在浴盆前。
林安被他推了趔趄,“咚!”磕在地上的椎骨生疼,颤声痛呼,抱头躲避,缩在浴盆后面,极力隐藏身形,尖叫“他们是我叫你变成的奴隶,肯定恨死我了,我怕!”
呼伦烈将出口的话被噎住,目瞪口呆,气笑了,“我就守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谁能动你!”大马金刀搬了个椅子坐在浴盆前,看着一身奴隶麻布衣的天辰青年进帐,为少年宽衣,执宽大的白布为浴盆里的少年擦拭,又拆了少年的发带为其铺展开乱发,轻柔上皂角。
沐浴过后,林安扒着浴盆起身,呼伦烈被少年那一身绵羊毛的纯白和长直的乌发晃了眼。
见呼伦烈神色恍惚,就在此时,那雁湖镇青年从白布间抽出一把短刃,刺向林安“你这个出卖天辰的畜生,去死!”
林安立于浴盆中,无处可躲,只侧身避了要害,被一刀扎在左肩,血流不止,蔓延在浴盆中,刺眼的红铺开,他倚靠着木桶,一张脸被吓得惨白,刚要痛呼出声,呼伦烈杀神而至,一掌将刺杀者扇开,踢至昏迷,与此同时用北夷语唤人。
呼伦烈刚刚震惊于真有人敢当他面伤他的“羔羊”,顿了一瞬,才叫那奴隶得了手。但他动作奇快拔出了刀刃,不理会少年闷痛流了满颊的泪,用白布堵着少年伤口的血,抄手将人抱出来放置石床上,拿被子裹了裹,耳边尽是少年哀弱的痛呼,“娘我好痛……好痛……呜呜呜……我要大哥……好痛,要痛死了……”
白布完全被血液浸透,少年也在一点点苍白下去,唇色干枯灰白,眼神空洞,呼伦烈焦急不已,怒吼“阿泰!快!”
名为阿泰的北夷巫者,疾跑至帐中,十分淡然,无论是对吵闹的呼伦烈还是惨呼的天辰少年皆充耳不闻。
从容将天辰少年嘴巴捏开,往里塞了一把草,以防他晕厥咬着舌头,又从呼伦烈腰带上扯了一长条布带从少年腋下穿过,用力缠紧了伤口上方,止住血流流速,再翻了翻他从天辰人手中收集的瓶瓶罐罐,放鼻尖嗅闻,立刻撕开了压在那伤口上的布,叫林安明明要昏过去的脑袋被刺痛惊醒痛呼出声,目疵欲裂想挣扎却被呼伦烈压制遂又痛晕过去。此时呼伦烈却安静下来,皱着眉不语,看着阿泰撒上金疮药。
抵不过好奇,用北夷语问阿泰:“为什么用天辰的药?”
阿泰撒好药挑眉意外的看了一眼突然动了脑子的狼首,手上为少年包扎动作也不停,“天辰的人用天辰的药,顺便看看有没有毒,我不想浪费我们大漠之神给予的赏赐。”说罢,将金疮药递给呼伦烈,示意自己不会再来救治。
阿泰掀开帘帐,独自往回走。若不是之前来雁湖镇被那个天辰少年所救,今日换了其他天辰人谁管他们死活。
“估计那蠢笨的狼首还没反应过来,”巫者思索道,停下步伐,转身命令呼伦烈的手下,“去把刺杀的奴隶丢入狼谷。”
“遵巫神大人令。”手下恭敬俯身,领命前去。
“狼首,巫神大人让人将奴隶扔入狼谷。”那人禀明,恰巧林安迷迷糊糊道,“不要扔狼谷。”
呼伦烈气急,本打算违背阿泰的话自己处置那奴隶的,听见林安求情,便下了命令,“立刻扔进去!”
立即有人拖着刺杀者的脚,骑了马将人丢在马背,依吩咐出了镇子,向狼谷奔驰而去。
另一边的雁湖镇人也被罚了一天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