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市脸色不大自然,与方卓英打着哈哈:“今日陪萨利亚进宫时瞧见了,多嘴问一句。”
方卓英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劝告她:“就算真的是为了淑容妃,我也劝你不要蹚这趟浑水。”
“怎么了?”方海市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联想到缇兰虚弱的声音,以及苍白的脸色,她只觉得缇兰肯定又在帝旭那里受了委屈。
“谁知道呢?”方卓英耸肩道,“好好的,淑容妃便被陛下厌弃了,连带着注辇使者也没讨到什么好。”
方海市没说什么,心不在焉的离开了。
“原来你舍弃了我,也没得到什么好。”她这般喃喃自语道。此时也快步入初秋时节,庭院中那颗桃花树如今也只剩下粗大的枝干,晚间的秋风萧瑟,只她一人坐在石椅上发着愣。
手上不自觉摩挲着腰间的木牌,那是她到军营的第一天拿到的,三万块龙尾神吊坠,听说都是缇兰一人刻完的,有些吊坠还染着暗红色的血痕,她一看便知,这时帝旭折磨缇兰的法子。
哪怕当时还生着气,还是忍不住心疼她,握着那吊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其实也不该那么早回来的,可她看见那张字条的瞬间便忍不住了,急着回来想问她:“那张字条是我想的意思嘛?”
可当自己抬起头看着上面的帝妃,只觉得一桶凉水直直从头顶泼下,原来只是她怕了。方海市的身影隐匿在如墨般的夜色中,她想去看看那个人,她突然想到,回来那么久,她还没有好好看过她。
愈安宫中的烛火忽明忽灭,缇兰倚靠在窗边,身手摸着外面已经只剩下枝干的梨树,在昏黄的烛光下,树影斑驳陆离。
一阵风从窗外袭来,激得她又咳了几声,脸色愈发苍白,身边的侍女想给她拿件衣服披着,却被她摆摆手推开了。
“娘娘,你这样身子受不住的。”
“可是陛下便是见不得我好啊,你们下去吧,我心里有分寸的。”
“陛下也太欺负人了......”侍女埋怨的话说了一半,便被缇兰赶出去了。
油灯里的蜡烛快要燃尽了,缇兰看了看四周,剪子在床边,没办法只好下软榻去取。可她的身子被自己糟蹋的差不多了,站在地上腿便阵阵的虚软,整个人往地板上栽。
眼看着就要狼狈的摔倒在地,暗处却突然闪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将她牢牢搂在怀里,打横抱起,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了被褥中。
“方将军便这般喜欢夜探宫闱?”哪怕身子虚弱,缇兰对方海市说话时还是绵里藏针。
方海市见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夜里这般凉还敢坐在窗边吹风,心里本就压着火气,见她还敢刺激自己,便也硬邦邦的说:“臣本来是想给萨利亚送点东西的,却没成想出来的时候,看见有个傻子坐在窗边吹风。您还是养好身子,免得让萨利亚也传染上了。”
“你!”缇兰气得咳起来,美目圆瞪着,“不劳方将军假好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照顾得好!更不会传染给萨利亚城主!”
方海市的脸一沉,这人又在和自己耍什么脾气,双手冰凉也算照顾好自己了?
“随便你。”说完,她的身影便从床头消失了。
缇兰气得将床边的茶盏丢了出去,在地上摔的粉碎。看着方海市之前站着的地方眼泪汪汪,混蛋!一回来正眼都不给自己一个,还凶她!还怕她传染给萨利亚!我先传染给你!死都拉着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