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垂暮下黄昏渐临,纵使张若槿万般不舍府外的世界却也还是拗不过陈随便乖乖回府。
二人沿着出府时的路线悄摸溜到后墙,张若槿有时会对丫鬟们抱怨为什么自己的丞相爹会这么严格,小说中也只是草草几笔略过并未写的详细。虽说觉得丞相爹严厉可她又挺享受这份严厉中夹杂的些许温柔这是她在现代时未感受到的关爱。
“小随便你是不是武功特别厉害?带着我都能翻过这面墙!”张若槿扭头望着他。
陈随便望着怀里的若槿抿了抿唇双颊泛漾起微红:“承蒙与丞相的照料卑职才能有如此这般境地…”他顿了顿后面的话说的极小声“当然,还有小姐。”
着落于院内后俩人呆立于原地。
张鹤彪、他的丞相爹正坐在院中央审视着他们二人。
张若槿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拽着陈随便的手嬉笑道:“阿爹今儿您怎么这么早就下朝啦?方才您所见的是有误会的!”
随即她又绘声绘色的开始比划着“方才我同小随便踢蹴鞠踢在了这树上,我便吩咐他带我上去捡蹴鞠结果不知为何这时来了一只大鸟将蹴鞠带到墙外,所以我们才……”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张鹤彪给打断了:“够了!真是一派胡言!”
“你告诉我你踢蹴鞠就当真如此有本事能踢到树上去?”
张若槿一脸狗腿笑的连连点头:“自然、自然。”
张鹤彪不知对一旁的侍卫说了什么那人匆匆离去,只剩他于陈随便及他爹,张鹤彪的眼神锐利的望着陈随便,他在打量站在张若槿身旁的男子,随后轻咳几声历斥道:“陈暗卫可之罪?”
张若槿听闻次话连忙将陈随便护在身后连忙跪地向张鹤朝求饶:“阿爹不是我非得拉着小随便陪我一起玩蹴鞠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您要罚就罚我吧!”
方才的侍卫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蹴鞠球,张若槿一想就知道张鹤彪没有相信她的话,现在真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方才你不是说踢蹴鞠球踢到树上了吗,若是你现在再掩饰一遍给我看看,吾就相信便不责罚。”
咚咚咚——霎那间一阵轰雷朝她心里拍打而去,这下子她是真的将谎圆不过去了。
“是卑职擅自作主将小姐带出府,相爷若是要罚便罚卑职就好。”
张鹤彪冷哼一声,知女莫若父。从小就长在他身边的姑娘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性究竟如何?他知道依小姑娘的心性若是蹴鞠掉到树上她定不会让侍卫将球捡下来接着玩,定会扭头就找新的乐子玩去了,所以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张若槿直拉陈随便的衣角,他真是个呆瓜!她爹都还未说什么他倒是急于承认。她一脸谄媚奉承的模样跪在她爹的跟前:“阿爹,原来你都知道了哈。。哈哈。。”
张鹤彪轻哼一声垂眸望着面前的闺女:“你还有什么话要继续辩解?”
“没有话要辩解,不过若是要罚罚我一人就好,阿爹可不准罚小随便。”
“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张鹤彪用手敲打了一下张若槿的额头笑着说道。
张鹤彪起身挥了挥手面色平淡:“都起来吧,此番陈暗卫将小姐带出府就罚半年的俸禄,至于小姐嘛……”张鹤彪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说“平日里就这般胡闹,无所事事将来怎会有人娶你过门?方才在宫中我已向皇上请示过让你同帝姬们一同上学堂好好的修身养性做个大家闺秀。”
上学堂?!这还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毕竟在现代时她好歹也是一名本科毕业的大学生,古代的学堂那还不得同现代的学堂都是大同小异?
“没问题,多久入宫上学都可。”若槿笑着叉腰点头答应。
张鹤彪有些吃惊他没有想过面前泼辣刁蛮的女儿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不过这样也好倒是也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第二天。
卯初时分丫鬟就将张若槿给唤醒,光是衣服内外就各穿了五件,丫鬟一边洗漱一边同她说起要注意的事项,作为一个现代的人她连连在心里叫骂,就算是什么压榨型企业公司都不带这么坑的,卯时晨起赶到皇宫便得需一小时,而后午时下学堂,日子若是就这样重复不断的过着,迟早她在任务还没有完成时就得死在学堂上。
“小翠,你说学堂里全是帝姬那教我们读书写字的先生是不是也是女先生呢?”
丫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好像是为太傅,据说那位太傅知识渊博深得皇上的喜欢,所以才被派到去教帝姬读书写字”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奴婢也不解既然他深得皇上的喜欢,皇上又为何不让他去国子监教众皇子呢?”
小翠说的并无道理,即是赏识却又不让他去教众皇子读书识字反而去管帝姬,真是奇怪。不过此刻的张若槿再无其他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因为她的全身早像个球似的被层层衣服给包裹着。
片刻后。
“小姐,咱们到皇宫了。”丫鬟小声的将熟睡的张若槿唤醒。
马车停于宫门外,张若槿抹了抹嘴上残留的口水睡眼朦胧的撩开帘子看了看周遭,宫门外身大肚弥勒佛正在捧腹大笑,两边四大天王身躯魁伟栩栩如生。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顶岸,格外辉煌。
赞叹余外她又想到了书中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最后的破灭之景令人可惜,书中只写到一半就不更新了所以张若槿也不知最后又是谁破了城,谁又做了新的帝王。
自古以来帝王之位就被众人虎视眈眈的紧盯着,皇子及皇帝的兄弟们都在打着心里的算盘,若是站错了队伍后果将不堪设想一朝毁于一旦,若是站队正确往后的路定是升官加爵富贵日子皆都不在话下。
“小姐,前面就是凤书院了。依规定奴才不能随主子一起去,奴才在外候着您。”
天家真是规矩森严,入宫门前几日张鹤彪还专门请嬷嬷教了几日她的记忆虽说不怎么如意但也好歹成了个端庄的模样。
张若槿心里自然是知道宫里不如宫外处处都需谨言慎行,小心得体。她在读书时闲暇的日子里她都会将《甄嬛传》和《步步惊心》都看上好多遍,宫中的小伎俩、手段在她心里都如明镜似的清楚。
路过的宫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包括三五结伴的王宫贵女们都只是瞧了她一眼后便像躲瘟疫一样跑开了。她倒不稀奇大家的举止差异,因为原宿主的名讳早已烂的彻底自是所有人都不愿同她说话,不过这样也好不用为了人际关系处处小心行事、谨小慎微,她宁愿所有人都当她是透明。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看向院落,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一时之间她又庆幸穿越到这个贵小姐的身上,若是穿越到其他人身上指不定何时她就被饿死了。
众人在渐临的脚步声中停止了喧哗,墙角转出一抹灰色身影,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如流水的发丝服帖在身后,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张若槿仔细审视着面前的男人,她惊讶道:什么?!这竟然是陆应舟…?!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原著中他不应该是在女配尾随男主上山后才会出现的人物吗?
不对…不对…故事的发展好像越来越不对了,明明应该晚出现的人却现在就已经出现了。小说中没有的故事情节却都在一幕幕上演中。
“小精灵,小精灵。”她低语呼唤却也无人作答,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每次都是小精灵找的她,她却不知道应该怎样找到她。
既然找不到那只肥啾也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嘶——”张若槿猛的站起来,她的手碰到自己裙袖上一抹粘哒哒的东西,分明方才入宫时都没有,定是在被这群人捉弄。她环了一圈每个人几乎都心怀鬼胎。
“若槿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陆应舟走到她的身前问道。
原宿主在书中可是一绝的白莲花呀,这些人想收拾她倒还愣了些,她立马撇着嘴做出委屈的样子眼角还挤出几趟清泪,喃喃说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我,都在背地里小声说过若槿几句,可是…可是若槿是真得很开心能够到学堂里同各位一起学习”
她呜咽了几句又接着说道:“可是若是各位姐姐不喜欢若槿,可以直接告诉若槿,若槿会离开不会碍眼各位姐姐。为什么要把脏东西弄在若槿的衣服上。”
她顺势低头抹了抹眼泪,余光又看了眼旁人她明显能够看出来坐在中央的女人有些慌神。
这招是她的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将捉弄她的凶手找出来,又能够博得陆应舟的同情。
“把眼泪擦擦。”陆应舟将手帕递给了张若槿,她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眸,真是一双生的好看的眼睛。
她接过手帕诺诺的点头。
“这究竟是谁弄的就尽快站起来承认别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若是谁人都不愿意承认,那么等下课后交由慎刑司来查案。”有一个女学生起身为若槿打抱不平,谁能如此骄傲放话,恐怕只有皇帝的女儿了吧,张若槿同她传去感激的眼神。
“卑职还曾记得第一堂课我教授给各位公主、小姐的一句话:诚于本,立于信。看来大家都忘记了,今个儿这堂课大家便都好好想想,若是想到了再上课也不迟。”陆应舟坐在上央淡淡地说道。
“陆…陆上傅,是我弄的。”半个小时后终是有人忍不住怯怯起身说道。
“不过我这样做是有理由的,我觉得像她这样的草包小姐根本就不配来同我们一起上课!”那人插腰叫嚣道。这么嚣张的人究竟又是谁呢?
“三公主,今、天下开设学堂为了便就是让刻苦研读的学子能够安然上学堂,此番又何来高低贵贱之区分呢?”陆应舟笑着回应她。
公主?!公主就可以如此刁蛮任性了吗。她大怒但此时她只能隐忍将自己的姿态放低。
“对不起三公主…我…我这就离开”张若槿起身想往外走却被陆应舟拦住。
“慢着——张小姐。”
“若是三公主执意如此,那卑职也同张小姐一起出去不扰公主兴致。”陆应舟态度坚决的说道。
张若槿有些吃惊她没想到陆应舟能这么帮她,或许不按照剧情发展反而也是一桩好事。她点了点头抚了抚额间的青丝,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温柔至极。
三公主见二人态度如此刚硬便也不在如方才那般任性,她沉思片刻说道:“若是想在这里学习,那你便和我比比,若是你赢了我就退步同意你在这里,你敢不敢和我比?”
三公主这是退让了一步?
“比什么?”
“作诗”
作诗啊?大家都如看热闹一般盯着张若槿,草包公主又要丢人现眼了?这下子丞相爷的脸又要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