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穆公公带着宦官引着缇兰和婢女想着宫城里最偏僻的一角而去,只见这所谓的南宫在夜色下荒芜破败,杂草丛生,恍若鬼屋。
即便今夜的月色算是明亮,可此刻倾倒在这南宫中,也只觉无尽的寒冷,而那被夜色吞噬的角落更是显得黑暗恐怖。
缇兰脱簪素衣,身后两个婢女也只捧着简单的被褥行礼,主仆三人立在这空旷荒凉的南宫中倒是一时不知该往何处迈步了。
穆公公眼里露着些同情目送她们进去,然后示意宫人落锁,这是帝旭的命令,无人能够违抗,只是想必这位淑容妃怕是日子要过得艰苦了。
南宫大门被合上,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巨响,缇兰带着婢女往里面走,只见庭中杂草荒芜,还能听到不知名的小动物发出声响。
两个婢女都有些害怕,说这里如同鬼蜮一般。
缇兰却看着这荒凉的南宫,露出点微不可察的笑来,“没有人最好了。”
又见身后两个小丫头畏畏缩缩的害怕着,她便转头极为认真的安慰。
“你看这殿前月光皎洁,若是心静,这哪里是鬼蜮?分明便是桃源。你我在此处,不用如之前在愈安宫一般提心吊胆,不也很好么?”
事已至此,两个婢女这样一想,倒仿佛真的觉得好了些。
缇兰又打量着南宫,道:“以后我们就可以不用见那大徵的皇帝了,岂不是自在。”
婢女却围着缇兰难过了起来,“您可是注撵的公主,这种日子只怕是煎熬。”
缇兰摇摇头,她那双清澈的湖水眼里带着通透与豁达:
“我虽是在内庭长大,小时候却也不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你不必担心。”
桃红与碧紫便看着她们的公主在月下身影纤弱,神情却是坚毅的,猜到她只怕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南宫中度日了。
“淑容妃是不是故意触怒大徵皇帝的?您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这南宫如此寒冷,若是过冬,只怕您身体受不住啊。”
桃红终究按捺不住自己的担忧,碧紫则默默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人生来就有许多韧劲,只是不到紧要关头发现不了,吾心安处便是吾乡,我们便在这儿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素衣的缇兰转头选了一间朝阳的屋子,“这间屋子应当日光充裕,我们便住这间吧。”
金城宫内,穆公公想着帝旭复命,说自己已将淑容妃送入南宫,并且落锁,而且告知守门侍卫若无陛下旨意不得打开南宫大门。
帝王便埋首与案牍之上的折子,似是不太在意。
倒是穆公公心软,说了几句南宫年久失修,恐居住不便,却被帝旭一声咎由自取而回绝了。
不过等穆公公离开,帝旭倒是不自觉叹了一口气,只是很快又被公事绊住了心神。
而等天亮,缇兰便和桃红碧紫两个宫女开始了对南宫的打扫,倒也不是着急,只是想到终归要在这儿度日,便一间一间的慢慢整理起来。
虽是不能进出,但是宫人都会用篮子将饭菜送进来,所以缇兰与婢女除却身体累了些,倒也不算太难。
而这荒凉的南宫,遇上了缇兰她们也逐渐的被清洗干净,有了些宫殿的模样。
不过缇兰和两个婢女最为惦念的还是那方海市送来的小乖,也不知留在愈安宫过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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