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天使彦走到凯莎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彼时的天使彦刚经过百年禁闭，时间磨平了她的傲骨，但仍保留着人类时的思维。残缺的尸块，猩红的天空，无一不在冲击着她对正义秩序坚定的心。
“过分？”凯莎嗤笑了声，“彦，恶魔就是宇宙间的邪恶，我们必须要诛杀他们，这是为了正义。”
平静、淡然，对于凯莎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杀戮。
手中的剑刃已经擦拭如新，她该去见自己亲爱的妹妹了，这场表演是否够精彩，当然需要观众来判断。
风带着黄沙卷来，落在残缺与完整上。鹤熙抱着跪在地上的凉冰，心疼，但无从开口，只能用手轻拍着她的背来缓解怀中人的麻木。
现在的凯莎与理想背道而驰，她不明白她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鹤熙……杀了我吧……”
她望进她空洞的双眼，望着她心底平静的绝望，只有死亡才能解救这破碎的灵魂。
“你救赎不了凯莎，更解脱不了我，我们无路可退了。”
“我救赎不了……”鹤熙喃喃着，宝蓝色眸子中的光，闪烁又暗沉下去。
她想起来了。
凉冰离开后，凯莎似乎就变得不一样。她察觉到了，只是她一直在安慰自己，那是她失去妹妹的应激反应。再后来，莫甘娜出现了，她比凯莎更像一个姐姐，凉冰很依赖她，也就是那个时候起，她再也看不懂凯莎。
身后的土地发出细小的声响。
“她会来救你的。”鹤熙在凉冰耳畔轻声说到。
她不知道莫甘娜与这个世界有什么联系，但……她知道这次她一定会来救她，以前犯的错就让用现在来弥补吧。
她抬头望向天，笑了。
监控前的莫甘娜不屑地笑了笑，却也按耐不住站起身，走向梦里，走向结局。
凉冰听见剑刃碰撞，听见什么剑被刺入谁的体内后又无情拔出。
“是鹤熙吗？”凉冰这样想着，可她印象中鹤熙并不会落后于凯莎，甚至是高于凯莎。
她闻到熟悉的香味，听见熟悉的脚步，细长皮靴踏在土地上，战斗声再次响起。
“你还真是……”莫甘娜看着凄惨的二人顿了顿，“变态啊。”
没想到正义凛然的诸神之王居然会有这一面。
“为了消灭邪恶，在所不惜。”
莫甘娜听着凯莎现在还在为自己残暴找借口心中顿时不爽，她最讨厌这种虚伪的神。
“看来是时候让你认清我们的差距了。”
反正都要结束了，莫甘娜也不想装了，现实中的凯莎都打不赢她更何况这几万年前的凯莎。
暗紫色能量从莫甘娜身旁炸开，周围瞬间成为荒地，虽然人没受到任何伤害，但应该都感觉到了这股可怖的力量。
强大的压制力迫使凯莎再握紧手中的剑柄，虽然她做过准备，但这似乎比预期的还要糟糕。
两道身影很快便交锋在一起，凉冰也有了些许的反应。
她转过身将鹤熙抱入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扼制着她的呼吸。
泪水决了堤，这么多年的压抑，终于在今天得到了释放。
天使在战斗中渐渐落入下风，巨大的黑爪将她拍在了地上，躯体如粉碎般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
她看见凉冰出现在她眼前。她知道，她现在一定很想杀了她，所以，她露出了微笑，温柔地唤了声：“妹妹。”
下一秒，银灰色的瞳孔化为乳白，她毫不犹豫入侵了那破碎不堪的思想。
占有，嫉妒，早已破坏了她身为神的理智。就算会死，她也要凉冰同她共赴地狱！
长剑刺进了凯莎的心脏，猩红在凉冰眼前蔓延开来。
“凉……冰？”
凯莎看着刺穿胸膛的天命，看着从床上忽然苏醒的凉冰眼中的恨意，她忽然感觉到难过。
“鹤熙，快来，凉冰醒了。”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下坠，她看出凉冰想要逃跑的意图，伸手抓住了她。
万年前，她是诸神之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凉冰离开，这次她会好好珍惜，她不想再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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