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时,秦灵悠到了路鱼的办公室,路鱼的科室还有三位病人。秦灵悠也不着急,等三位病人走掉才倚靠到路鱼面前的桌子上,说:
秦灵悠路医师,呃,我还是叫你路姐吧,叫你路医师太见外了。
路鱼翻翻白眼,心说,我本来和你就是外人。
路鱼我不去,我家里有事。
路鱼脱掉白大褂拿起提包准备走人。
秦灵悠路姐,你就别客气了,我听说你没住在家里,你一个人住在外面的小公寓里。
路鱼呵,谁这么八卦啊?
秦灵悠没有八卦,是我想给你赔罪,请你吃饭,当然要稍微打听下你的情况呀,不能打无准备之战嘛。
秦灵悠上前拥住路鱼的肩:
秦灵悠路姐,你就给个面子嘛。
恰好这时秦灵悠的肚子咕噜了一声,秦灵悠捂着肚子夸张地说:
秦灵悠你看,路姐,我等了你这么久肚子都饿了。饭店都订好了,吃羊肉,我知道你喜欢吃,走吧,走吧!
说着将路鱼向外推。
路鱼看看表,的确,秦灵悠等了已快一小时,再推辞就显得无礼了。
两人在一家羊肉馆坐下。
秦灵悠夹了一块羊蝎子放到路鱼的碗里
秦灵悠路姐,你每天下班都这么迟吗?下班后还接诊三个病人,你不累啊?
路鱼抬头瞄了秦灵悠一眼,又低下头拨弄着碗里的羊蝎子,说:
路鱼你也看见了,那三个人特地从邻市乡下赶来的,如果今天不给他们看完,他们就要在江城住下,一晚至少100多块,他们要卖多少斤稻子才能有100多块?”
秦灵悠你真是心善,可咱们医院是江中地区有名的医院,慕名而来的也不少,你每天同情这个病人同情那个患者,你同情的过来吗?
路鱼眯着眼盯着一个角落,她的眼神空洞而迷离:
路鱼是同情不过来,可同情一个是一个,何况我只是加了一会班就解决了他们的问题,这点同情还是必要且划算的。
秦灵悠点点头:
秦灵悠这倒是。
路鱼叹了一口气:
路鱼还有一些是我想同情也同情不来的。
秦灵悠怎么了?
路鱼我最近接诊了一个6岁的小姑娘,先天性法乐氏四联症,从小开始抢救了无数次,她的父母都是农民,家里因为这孩子的病而家徒四壁。最近一次发作的最严重,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她的父母坚持不下去了,想放弃治疗,家里的亲戚也劝他们放弃,说花了这么多钱最终还是人财两空,还不如趁早再生一个。
秦灵悠啊?这病不是可以治疗的吗?
路鱼是啊,但这家人是仪村的,你应该知道的吧,仪村是出名的穷地方。唉!这孩子真可怜,还没享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要被人残忍地剥夺生命了,还是被自己的家人。唉!
路鱼一向不善言谈,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会和一个陌生人谈这么多。虽说秦灵悠已是她的同事,但在她心里,除了她的弟弟和奶奶,其他人都算陌生人。
路鱼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秦灵悠是啊,真可怜!这世界多美好,但有的人就这样被迫一下子跳到了生命的终点。
路鱼心里一惊,看着秦灵悠。
秦灵悠又夹了一块羊肉给路鱼,问:
秦灵悠这孩子做手术的话有几成把握?
路鱼四成吧。
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路鱼她家里根本拿不出做手术的钱。
秦灵悠也摇头叹气,医院里常常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也许在有钱人眼里不过是一笔零头钱,但在有的人眼里就是无限大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