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光头老王咧嘴一笑,“你家小子若像老秦家小子长得一表人才,我保准送你一个绝色美人儿。”
“你可拉倒吧!”听了这话魏有才不屑道,“总说给人家寻个绝色美人,到现在影都没看到,你倒是快寻啊!好给大家开开眼。”
“哈哈哈!”众人听了一阵哄笑。那姑娘却已红了眼,有心想要挣扎,别看魏有才向的矮小,力气却大得很,一只大手钳子一样牢牢箍着她的手,将她往家里拖去。很快,另一位姑娘也被一个穿着花衣,有着一双三角眼,吊梢眉的老太婆强行拉走了。张文丽分明看到临走时她眼中闪着的泪花。很快,该到张文丽了。
“唉!本来想着给你说给那村东头的李瘸子的,算他命不好,三天前不知得了什么病,一命呜呼了。倒便宜了你,好歹捞到个四肢健全的。”说着将张文丽往一个中年男人身上一推。
这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头倒是不矮,黑黑瘦瘦的。国字脸,大眼睛,眉毛很淡,嘴巴也很大。长相有说不出的怪异。山中十分凉爽,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的确良长裤,上身一件灰黑色的衬衫,已破了几个洞。见张文丽向自己跌来,男人忙伸手接住,顺势揽在怀中。一股似乎许久未洗澡的汗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张文丽直皱眉头。
男人姓王,叫王有成。四十二岁了还是光棍一个,家中倒是有三间瓦房。是早年他父母留下来的。上面还有个姐姐,早嫁到二十里外的临村去了。王有成还有十几亩薄田,若认真耕耘其实是不愁吃穿的。偏这人还很懒散,不但地懒得种,别家院子里总会养上几只鸭鹅,他家院子却空荡荡的,怕老鼠都未必会有一只。
王有成家的栅栏是用寻常木头围城的,然而与西边人家相隔的那段栅栏却是铁制的,上面还爬满了碧绿的牵牛花。一片片心形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晃,十分好看。透过栅栏,可以看到一位身着白衬衫,蓝灰长裤的少年正仰头修剪院中的一架葡萄。
少年个子不是特别高,却十分修长匀称。面庞十分白净。圆脸,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如秋水寒潭,薄薄的嘴唇红的恰到好处,总是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这样一个好看的少年出现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张文丽看着着实暗暗称奇。
“瞅什么瞅?”张文丽正看的入神,冷不防王有成对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直打得她往前一个趔趄。耳旁传来王有成气急败坏的声音,“瞅什么瞅,跟村子那些娘们儿一个德行,看见漂亮小伙子就迈不动步了,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物,你配得上人家吗?瞅什么瞅,麻溜给老子做饭去,想饿死老子啊!”
不情愿地走进屋子,进门便看到东西各两个大灶,上面各有两个大铁锅。厨房很宽敞,原本墙上应该是刷了白色涂料的,可此时却被烟熏得黑乎乎的。柴禾凌乱的散在地上,水缸中的水倒是满的,可米缸里的米只剩下薄薄的一个底了。
“这里要没米了啊!”张文丽舀米时便顺口提了一句,谁知王有成又是一巴掌打过来,耳旁传来男人粗重的声音,“老子还不知道没米了,村东头有个小卖店,下去去赊一袋子不就得了。赶快做饭,做完饭跟我上地上看看去,趁着现在刚入夏,还能种上一茬庄稼。”张文丽马上识趣的闭嘴,将剩下的米尽数舀出来淘洗干净,放进锅里去煮。
后院的菜园子倒种了蔬菜。小白菜小萝卜长势喜人。豆角黄瓜也爬了蔓开了花,想不久便会接出新鲜的黄瓜豆角了。在采小白菜时,张文丽又看到了那个长相俊美的少年,还亲切地跟她打招呼,“我姓秦,叫时月,您叫我小时就行了。您是王叔新进门的嫂子吧!王叔这个人脾气不大好,可是心不坏。父母去世的早,一个人懒散惯了。您多担待点。”
“你们这里的媳妇都是买来的吗?”看王有成不在,秦时月说话又着实亲切,张文丽的胆子也大了些,悄悄的问。
“嗯,多半吧!”秦时月也不隐瞒,思索一下点点头。“村里很多姑娘都去城里打工了,这一去便很少有回来的了。村里年轻的小伙也走出去不少,但也有不少因为父母健在家里地又多留下来的,可留下来的就很难找到媳妇了。”
“你为什么不出去呢!”张文丽奇怪。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可着实不像庄稼人。
“喏!”秦时月却用手一指西边连绵的大山,“那里有座山是我家果园。原本我是在东北姑姑家上学的。刚刚初中毕业就被父母招呼回来帮忙伺候果树。如今算算也有两年了。”
“可是放弃学业多可惜。”张文丽很是羡慕读书人,只可惜家中重男轻女。根本不让她们姐妹三个读书。稍大一些便纷纷许了人家是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那几万块钱的彩礼,好给弟弟盖新房取媳妇用。
“你个臭娘们儿,摘个菜都能和人家小伙勾搭上。”张文丽还要说什么,王有成已从前院骂骂咧咧冲了过来,一把揪住张文丽枯黄的头发,拖着往前院走,“你个臭不要脸的臭娘们,你再敢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