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终于等到了出院的这天,窗外的树桠横逸斜出,树皮是一种湿润的暗黑色,清晨未来得及去看,便已消融在这浅淡的天光中。
白鸽穿着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脖子上带着一条红线,说是辟邪,尖瘦的下巴藏在衣领里,这会儿坐在床边打游戏,两条腿颇为俏皮的前后晃来晃去。
裘文东刚办完出院手续,推开门进来,隔绝了外间过于寒冷的空气,顺手压了压白鸽头上的毛毡帽,温声问道:“衣服收拾好了吗?”
白鸽住了这么久的医院,早就迫不及待想回家,如果不是裘文东哄着让他多住一段时间,他也不会在医院里住这么久。
“早就收拾好了,我们回家吧。”白鸽眼睛亮晶晶的,眼里满是对即将回家的期待和向往。
裘文东没说话,只是笑一笑,一边抬手将白鸽脖子上的红线重新调整到合适的松紧,一边认真道:“这条红线一辈子也不准摘下来,这是可以保护你的。”
虽然是一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红线,但是这是裘文东送给他的礼物,白鸽越看越喜欢,只是嘴上偏偏跟裘文东对着干:“你不会真的把那个道士的话听进去了吧,什么保平安,他骗你的。”
红线能不能保平安他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护他一世平安。
“我会保护你。”
裘文东说,
“一直。”
白鸽顿住了,他抬眼看向裘文东,想说这种情话又土又过时,但是对方的神色明明那么认真,认真到足以让他咽下喉间所有微薄无力的话。
白鸽笑眯眯的将手递到裘文东面前,神色紧张的催促道:“东哥,你快握住我的手。”
裘文东不明所以,但也乖乖的听话握住了白鸽的手。
白鸽笑得像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眼睛弯弯,笑眯眯的道:“好哦,以后你都不能松开了。”
裘文东将相握的手变成十指相扣,轻声道:“不松开了。”
已经临近年关,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离开时还收到了护士们一袋子的瓜子花生糖,预祝新年快乐,白鸽笑着道了谢,然后和裘文东一块离开了。
走出医院大门,扑面而来就是一阵呼啸寒风,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对面街道响起的欢快音乐,超市里也人潮汹涌,都是采办年货的人群,这个冬天看起来既温暖又温馨。
裘文东拥着朝车位走去,替他拉开车门,再绕到另一旁坐上驾驶座。
白鸽打开暖气,眼见车窗浮起一层白雾,忽然就想起,他独自乘车来到这里的那一晚,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心中莫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东哥……我们为什么不回绿藤市啊?”白鸽面前的酒店,不禁有些疑惑。
“我还有点事要做,我们先在a市住几天。”裘文东想起那个未完成的任务。有些头疼。
“哦……”白鸽不在意的笑了笑,对于他来说,在哪里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得有裘文东。
裘文东将白鸽安顿好之后就驱车离开,距离王美芬说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不得不逼迫自己离开。
裘文东专注的想着一会见到他要怎么办,全然没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计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