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晚上七点，还有一个小时，王一博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刚从店里拿完外卖出来的肖战。
这单结束就干涉吧，王一博想，他担心干涉过早会造成轨迹过早改变，那原本的结果也会来得更快。
到底会是什么事故呢？王一博渐渐有些焦急不安。
王一博后来一直在后悔，没有早一点干涉。
这一单有些远，定位显示在郊区的某个高档小区，肖战看了眼时间，决定把这单送完就提前回家，晚上更冷了，王一博骑着摩托风很大，肖战担心他感冒。
晚上的风吹的很大，因为天气冷又远离城区，这条路上很安静，只隐隐瞥见空中有几只蝙蝠的身影，路灯昏黄，岿然不动。
不知是个什么活物或是垃圾，依着大风刮到了肖战面前，撞到了他头盔上，他视野受限，下意识甩了甩脑袋，没注意到手上还扶着把手。
电动车方向一偏，从主路上跌了出去，直直开向路边公园的人工湖。
这个小区两年前建好，虽然郊区地理环境好，但因为交通不太方便，所以入住的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有钱人给自己买的投资产品或是养老休息的庇护所。
人工湖还在规划修建状态，白天会有工人往里种苦草，水有点深，工人都需要穿着救生衣乘着小船作业。
王一博看着肖战连人带车一起摔进去。
因为随时要观察着肖战，也不能打扰他，所以王一博只在后面隐隐跟着，能看到他的背影。
现在是十一月中旬，室外温度只有不到十度，王一博在家都用热水洗水果。
他不敢想象水有多冷，也来不及想，因为他感觉他的心快跳出来了。
他在看到肖战偏离正道的那一刻已经提升了车速，冲到湖边王一博从车上跳下来，摩托车没有了支撑，歪倒在一边草地上，砰的一声，头盔也被他摘下来往旁边一扔，他奋力往前面跑着，倒更像是不要命的那个。
上帝保佑，肖战会游泳。
落水的瞬间巨大的阻力和惯性让他狠狠撞在了车上，所幸他带着头盔，缓冲了撞击的力度，挣扎中大腿好像被划了一条口子，但他管不了那么多，求生的本能驱使肖战在入水的那一刻便努力摆脱。
他用力取下头盔，与冷水的突然接触刺激得他呛了几口水，他努力往水面去。
还好没有被冲到湖中心去，游了两下肖战的脚已经能踩到实地了，他踉跄了几步，四肢并用地往前面走着。
肖战听到很大的进水声，抬起头往前面看，王一博在奔向他。
他对于死亡的恐惧好像突然就消失了，看到王一博惊慌失色的表情，他甚至想先开口安慰他。
别过来了，水里冷，我马上就上来了。肖战想说。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王一博已经飞快地跑到了他身边，连背带抱地把他从水里彻底带了出来。
“流血了。”王一博看着自己手上从肖战身上带下来的血迹，说话的声音有点发抖。
他把身上唯一还没有湿透的外套脱下来给肖战披上，扯下围巾捆住出血部位上部的动脉部位止血，又用自己毛衣的袖子给肖战擦脸上和手上的水渍。
“你等等我，我马上叫救护车。”王一博给肖战拉好拉链，拿出袋子里的手机，万幸，手机没有被浸透。
他快速地拨通电话，深吸一口气，理智又清醒地告知对面准确有效的信息。
助听器掉了，左耳进了水，只能听到嗡嗡声，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肖战听不见王一博在说什么，他想开口说话，刚一张口，便开始忍不住地咳嗽，心跳加速，呼吸也有点困难，他开始气喘，难受得用手按着前胸。
他抬头看到王一博惨白的面色，知道他一定被吓得不轻，但他说不了话。
“怎么了肖战？你不要吓我，别怕，救护车马上就到，坚持住。”王一博手足无措，眼里溢满了无助，他不敢碰肖战，害怕地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办”
王一博猛地站起身，对着路边大喊
“有人吗？救命啊！”他开始掉眼泪。
“求求了！请问有人吗？”
没有回应。
肖战咳喘得更厉害了，嘴唇开始发紫。
“不要啊肖战，你坚持住，等等我，求求你！”
昏迷过去前，肖战看到王一博泪流满面。
抢救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医护人员给予了高浓度面罩吸氧，同时建立静脉通路抗感染，到后面换成了呼吸机辅助，直到生命体征基本恢复正常，肖战才被安排进EICU继续治疗。
王一博穿得很少，但他满头大汗，直到确定肖战安全，他才脱了力仰头靠在身后的座椅靠背上，头顶的灯光太刺眼，他抬起一只手臂遮住红肿的眼睛。
如果这场事故按照原本的轨迹，肖战会因为什么死去呢？
是吸入性肺炎导致的缺氧没有及时救治，还是轻微脑震荡引起的昏迷从而死于低温症？
王一博不敢细想，后怕让他手脚冰冷。
肖战醒来时病房很安静，没有其他人，他环视了一圈，有电视，有柜子，有沙发，像酒店一样，好像跟电视里看到的医院不一样，他又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所有过程，转过头时王一博刚好端着热水壶进来。
“你醒了，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王一博放下东西，快速走到肖战床前，替他将床头摇起来。
他给他换了vip病房，环境更舒适，没有人打扰。
肖战摇摇头，想开口说话，但觉得嗓子很疼。
“想说什么吗？先等等，喝点水好不好？”王一博看出来了，忙转过头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轻轻喂他喝了两口，眼神专注又温柔。
“饿了没有？吃点饭好不好？”王一博又问，肖战觉得他的语气像哄小孩一样，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王一博出门去打电话叫餐食。
肖战看着他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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