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的待遇可不如沈浪这个亲儿子了,方才还是大雨倾盆,这会子日头却愈发盛了,深秋的寒意都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飞飞和沈浪面对面静坐在湖中,沈浪的手搭着飞飞的手,正往她体内灌入真气,飞飞的头耷拉着,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气,人虽然昏迷着,可她身体里的灵虚功法似乎是察觉到这股真气并无恶意,竟然悄悄融合起这股真气,势要将体内作祟的另两股真气排出体外。
这场运功一直持续到傍晚,老天爷有心使绊子,每当日头毒辣晒得她热气发作时,沈浪就抱着她沉入湖底,不断给她渡气,等她平静后方浮出水面,再继续运功。
“咳……”飞飞咳了一声,慢慢睁眼,晃了片刻神才意识到自己置身于湖中,自己与沈浪全然湿透了,还有水珠从湿了的发梢上滴落,不小心流进她的眼里,刺得她眼睛发疼。
“沈大哥……”
“飞飞,你醒了就好。”沈浪的头发也湿哒哒的往下滴水,此刻他的眼神却是格外有神,一面说着话,一面往她身体里推送着最后一波真气。
待他收功,没了支撑的飞飞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她瑟缩着身子,精神却还好,“沈大哥,我没事了,我们俩熬过来了……”
沈浪抱着她,温柔的低喃,“傻瓜,我们说好了的,我们还有很长的一辈子呢!”
“啊啾——”
寒意上头,飞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搂着沈浪的脖子,身体不由自主的贴近他,牙齿都在打颤,“沈大哥,我们这是在水里呆了多久呀,有些冷了,你抱我回去吧。”
“好,我的新娘子可不能被冻坏了!”
没有了阴阳煞的折磨,朝不保夕的恐惧阴霾终于从沈浪的心中驱散了,他抱起飞飞就往家里走,两人身上的喜服淌着水,简直没法再看,估计他们俩是天底下最狼狈的一对新人了。
两人进屋,王怜花等人就围了上来,见此情形,心下都明了了。
“看来是有惊无险了!”
飞飞埋在沈浪怀里,现下这副样子她可不愿叫人瞧见,沈浪笑着同大伙儿道谢,“多谢各位尽心竭力的帮助我夫妻二人,若是日后有用得到我沈某人的地方,我定当义不容辞!”
飞飞也瓮声瓮气的道着谢,“飞飞多谢各位今日帮助我与沈大哥,如此大恩无以为报,他日用得着我夫妻二人的地方,可尽管吩咐。”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你们俩先赶紧回屋里换身干净的衣裳吧!”熊猫儿大手一挥,就催促着二人进屋了。
待二人换好衣服出来后,众人方又落座。
熊猫儿开了坛酒,给大家满上,举起他手中盛满酒的碗,扫了一圈桌子,将目光落在沈浪和白飞飞的身上,“今日本就是庆祝你们成亲,谁能想到这后边一波三折,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今日这几波意外,恰恰说明你俩后头准都是好日子了,这碗酒,咱们就祝他们俩苦尽甘来,白头偕老了!”
众人碰杯一饮而尽。
飞飞虽然解了阴阳煞,可到底身子骨的元气没有补回来,整个人看起来孱弱又苍白,沈浪不敢叫她这么拿酒猛催,悄悄给她换了茶水,这贴心的小举动,叫飞飞心里熨帖极了。
沈浪放下空碗,看向王怜花,勾唇一笑,眼中多多少少带着些许试探,“今日多亏了王兄,只是不知你这救人之法从哪里得来的?”
王怜花垂下眼,笑得不明所以。
“是啊,王兄,若你早有办法,为何今日才说出来呢?”熊猫儿也大为不解。
王怜花眼中掠过几分深意,才抬起头苦笑,“你当真以为我这几日什么都没做吗,我要什么都没做,何至于叫你们猜忌我对白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们可就差把登徒浪子四个字贴在我脑门上了!”
大家越听越迷糊,飞飞心里冷笑,这王怜花脑筋转的确实够快,也幸好她都想到了他的每一步想法。
王怜花叹道,“那夜我不是跟着你们出去了嘛,听到你们中了阴阳煞,回去后左思右想,第二日便又去了趟白姑娘母亲那里想要再打探些消息,偶然间就听到她与侍女说起这事情,知道沈天君沈大侠的天绝三式能够解这邪功……”
沈浪的指尖不轻不重的磕着桌面,他蹙眉问道:“所以,仁义山庄剑谱被盗之事是你做的?”
“还有这事儿,什么时候的事情?!”熊猫儿惊讶了,他这是又错过了些什么。
“冤枉!这事儿不是我做的!”王怜花立刻大声喊冤。
他的扇柄拍的当当作响,足以显示他此刻着急的心情,“我去的时候,剑谱已经被盗了,心法是冷二爷引着我才拿到的,为此还惊动了看守天绝三式的那位老前辈,我当时差点就没命了,为了你俩,我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求得那位前辈给了我几日机会……”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反守为攻,“这几日我揣着这东西也不敢轻易就拿出来,一则我也不确定白姑娘的母亲是不是发现了我的踪迹,故意说出来骗我的,二则依沈兄的性子,知道了此物的来历,也未必肯练,我这才不得已找机会想先给白姑娘治疗,哪成想你们竟然都误会我对白姑娘……”
这番解释,只看在座的人如何理解了。
熊猫儿头脑简单,一拳打在王怜花肩上,豪气地说:“难怪呢,我还以为你这么没品,连兄弟的墙角都挖,合着咱们都误会你了!”
“哦,原来是这样!”百灵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而就愧疚道:“那王公子,我还真是误会你了,真是对不起。”
沈浪半信半疑,他感激王怜花最后时刻毫无保留的说出心法解救飞飞和自己,可对于他这几日的隐瞒却存疑,这让他不禁深思,若是没有那位前辈的出现,王怜花真的会将这心法交出来吗?
说是为了飞飞和他,是真是假,也只有王怜花自己心里清楚。
飞飞察觉到沈浪的迟疑,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两人交换了眼神后,飞飞柔声细语的开口,“如此说来,王公子,你是我和沈大哥的大恩人,你的恩情,我们铭记于心。”
沈浪换上了笑,他举起碗,“是啊,王兄,我要好好敬你一杯才行!”
不管沈浪信与不信,此刻与王怜花推杯,就是表达一个他不往下深究的态度了,王怜花显然也领会到了,他神色自若的举起碗与沈浪对饮。
众人热闹至月上枝头后,才披星戴月归去。
原本纷扰的屋里一下子就清净下来,只有红烛正在热烈的燃烧着。
简单收拾后,飞飞回了房,将头上的朱钗褪去,坐在梳妆镜前发起了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股不真实的感觉还是涌上了心头。
她与沈浪真的成亲了?
PS:船什么?什么船?去哪里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