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两府的嫌隙,到底是什么呢?]
“系统没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这需要宿主自行探索。顺便说一句,宿主的任务完成度还是1/4,宿主再接再厉哦!”
程素盈暗暗咬牙,只想把在缀锦阁好吃好喝好睡的碧眼白猫小景拿来,狠狠逗弄一番,方才解气。
“小姐是怎么想的?上次及笄之礼上,邀请程家两位小姐来赴宴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让沈府的人来这儿小住?”
“沈府又怎么了?皇帝尚有几个穷亲戚呢,更何况沈府虽然比不过我们府百年根基,但好歹也是朝堂新贵,多多结交,总是没有坏处的。”
“你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公子与小姐整日醉心于诗书,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你难道不知……”
“你们两个!呆站着不干活,一天就只说些闲话!还不快去做自己的事!”
领路的媳妇子颇有些讪讪的,回头望了望程素盈主仆。
程素盈望了望这书房,颇有几分疑惑:“不去拜见云伯母吗?”
上次及笄之礼,人多杂乱,云家夫妇应付不过来,未见她这晚辈,尚有理由可说;可现今云妤明明说是只邀了她一人来此小住,她是这嫡女的闺中密友,可为何云夫人还是对她避而不见呢?
媳妇干笑了几声:“这小姐就有所不知了,夫人这几日刚去佛寺礼佛,恐怕小姐这几日都见不到了。”
程素盈“哦”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她心中一沉,清楚地知道,那媳妇子在撒谎。她前世在云府生活数年,哪里会不知道云夫人的作息。
云夫人性情谨慎,如无必要,是不会在外间过夜。更何况,云家夫人本是江湖上疾恶如仇的侠女,后来遇上了云老爷,方才收敛了羽翼,甘愿在这四合院所占的一方天地度过此生,但云夫人素来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若要她信佛,简直是笑话!
一个理由缓缓浮现在她心中。
是他们不乐意见到她。
前世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程素盈忽然记起,她初入云府时,也是这般情景。人人躲着她,却又在暗中观察她。只是她那时年纪尚小,古板又懦弱,阅历又不够,不肯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行一步路,哪里会分出心来看看他人的对她态度。
可她一介深闺弱女,又哪里会惹到云府诸人?这冷淡,怕还是针对她背后所代表的云府。
程素盈这一番心念百转,在他人眼中,不过是突如其来的发怔罢了。
书房里走出的,是云妤。
她的笑意依旧,可程素盈仔细看着,却发现那笑意仿佛是凝在脸上的,未能到达眼底:“沈姐姐可算来了。舟车劳顿,也不知姐姐坐不坐得惯我家的轿子。”
她的言语依旧是贴心周到的,可程素盈在她眼里,只看到一片冷淡的敷衍。
云妤拉着她的手,向书房内一盆花草指去:“姐姐看,这就是那盘紫昙。”
程素盈细细打量,只见这话紫得纯粹,半点杂色也无,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此时那花花瓣微拢,只等着月夜舒展花瓣。
“昙花多为白色,紫色的昙花,我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妹妹是到哪儿找到的呢?”
云妤似乎未曾听到,怔望着那盆紫昙发呆。她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宽大的袖摆,双唇微张,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云妹妹?”
“我与姐姐相识不过三月,但却极为投缘,我私心想着,若是姐姐能成为嫂子,该是再好不过了”。
程素盈恍然大悟,难怪她感觉云妤一直在给她与云沉制造机会,原来不是错觉。
我自然也想再成为你的嫂子呀。
她在心头暗暗地回答,心间涌起了几缕甜蜜。
“不过……”云妤缓缓转过头来,似哭似笑,一双含情妙目似怨非怨,似恨非恨,“沈姐姐是何等高的心气,哪里会看上我的兄长呢?沈府又是何等显赫的家族,我云府又如何敢高攀呢?”
“云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姐姐,你还要装什么装!若我不知那件事,现在正与你共赏这紫昙花呢,你心里也会暗暗笑我吧?可今早我便知道了……你这样装模作样,只会让我恶心!”
云妤说到最后,竟然带着哭腔。
这在外人面前目下无尘的京师才女,在亲近之人面前古灵精怪的少女,少有如此伤心之时。就连前世,程素盈也未见得她如此伤心。
云妤使劲揉了揉发红的眼圈,眼底藏着刻骨的疯狂:“姐姐送的‘金风玉露’,实在是好得很。兄长只服了一次,便好了许多。我心里也高兴极了,连忙跑去向爹娘表功。可姐姐猜猜,爹娘说了些什么?”
“爹娘说……兄长的肺痨之疾,并非天生带来的,而是被人刻意染上的的!程家、王家、宋家……任朝堂如何风云变幻,云家始终在高位,早就招致了这些家族的嫉妒。爹娘与你们这几家不亲近,也是因为疑心的缘故。”
云妤死死咬住双唇,唇上隐隐有血迹渗出,可她只是毫不在意地伸手拂过,与程素盈冷冷地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