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

路西法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毕竟在长生种的眼里，时间向来是不值钱的东西。但梦见刚刚诞生时的事情令他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糟糕了，醒来之后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气质却是沉的。

路西法闭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打开门之后便感觉到了一阵类似法则的波动。他微一挑眉，顺着波动看去，便见一处白花逐渐枯萎。

路西法唇角轻扬，心情微微回暖-----他在潘地曼尼南建成之后才赐予了神侍们力量，而如今就能熟练运用，可以说是天赋极高。

这才会有趣嘛。

路西法站在门口脚步未移，不出所料，几个呼吸间他便看见多尔芬出现在了视线的尽头。

路西法唇角弧度加深，他漫不经心的启唇，声音含笑，眼神却是冷的，语调优雅而充满贵气：“多尔芬。”

年轻的精灵心中一跳，他维持着恭敬的样子上前，冲路西法行礼：“吾神。”

“我的祭司啊，”路西法笑意盈盈，声音优美的像是在吟诵圣词，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温柔，“谁给了你妄图掌控神明行踪的胆子？”

多尔芬想都没想便双膝跪下，近乎乖巧的低下头，毫无防备的冲路西法露出自己足够脆弱的后颈：“请您宽恕我的错误，吾神。”

哪怕现在是失败者，也不能说多尔芬不够聪明。他没有试图去为自己辩解，而是恭顺认错，甚至表现出一种完全将自己交于路西法控制的姿态。

路西法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多尔芬的这次示弱是以退为进，但不可否认的，路西法的确对他的态度相当满意，甚至于唇角的笑容都多了抹几不可见的真心。

他的手轻轻搭上了多尔芬露出来的后颈，几秒钟的寂静里，路西法感受着多尔芬竭力放松的状态，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放心，我当然相信你们的忠诚。好了，起来吧，我睡了多久？”

多尔芬温顺的起身，低头回道：“已有六天半了，吾神。”

睡的时候有些久了，路西法颔首，温柔笑问：“这么久了，你们在我这里住的可有什么不习惯？”

就算有也是万万不能说的，多尔芬谨慎答道：“其他人不知，但身为您的祭祀，我自然是习惯的。”

“是吗？”路西法的笑容意味不明，他倒是没有再为难多尔芬，道，“那么，带我去看看别人吧。”

多尔芬自然不会反驳，虽然在路西法沉睡的这几天里，神侍们虽多有联系，但若说团结绝不可能。他们都是被送给神明的祭品，从某种角度而言，还互为竞争者。

“请随我来，吾神。”

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包括多尔芬在内，所有神侍都在第一时间摸透了潘地曼尼南的地形。而潘地曼尼南本就是为路西法而建立的，他在这里不知道住了多少年，就算现在的潘地曼尼南是新建的也并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