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路西法松开手，言语中已经多了一丝不耐：“接下来还还需要我吩咐你吗，梅蒂莱顿？”

梅蒂莱顿当然不可能说声“需要”，他恭顺地垂下头，道：“是的，奴这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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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路西法的力量来看，他其实是不怎么需要睡眠的。只是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有些出乎意料，先前一刻不停的忙着的时候还好，但现在暂时轻松下来，路西法便想着睡上一觉。

他罕见的梦见了从前。

或者是因为这段时间四处征战令路西法无意间回忆起了自己刚刚称王的时候，他梦见的也是那些时候的事。

那时的路西法状态是真的糟糕透顶，他本是最圣洁无暇的光明生物，却吸收接纳了大半个世界的黑暗本源。黑暗与光明两种同为世界本源却截然相反的力量以他的灵魂为战场相互争斗，而因为路西法的选择和他当时距世界的黑暗本源更近，使他之后的力量以黑暗为主。

可路西法毕竟做了太久的光明生物，所以虽然成功转化了力量，可灵魂上的损伤也维持了很久。

但他没有任何养伤的条件，而等到有条件的时候，路西法已经习惯了那种深入灵魂的疼痛，甚至是一点儿也不希望伤口愈合了。

路西法并不嗜痛，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这是他自诞生以来所经历的第一场失败。而不间断的疼痛，可以让路西法谨记这一次的教训。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还有谁不服吗？”

地狱的第九层，刚刚堕落的天国副君将先前的地狱武力第一------红龙赛尔斯踩在脚底。路西法有着天地间最完美的容貌，黑暗的侵蚀不损他半分华美。

堕天使的十二翼在背后舒张，呈现为如夜的漆黑。曾经三界中独一无二的圣光羽翼已经彻底消失，但路西法的羽翼上依旧附着一层银灰色的光，散发着纯粹的黑暗之力。

那是堕落圣光。

即便舍去了昔日的荣光，路西法依旧将优雅和礼仪刻在了灵魂里。他身上散发着无法反抗的强大威压，眉宇圣洁又傲慢。众魔在他的威压下直不起身，而路西法目光扫过之处，无不臣服者。

“看来是没有了。”地狱新生的主人轻轻一笑，他转回目光，重新看向自己脚下的红龙，声音柔的似风，也冷的像冰，“你呢？是选择臣服，还是希望死亡？”

不算久的沉寂过后，赛尔斯低下了头。

自此，地狱的共主诞生。

天空中最明亮的拂晓晨星化作地狱不落的血月，天堂最美丽且独一无二的玫瑰从此扎根在地狱最深处的土壤。

路西法其实经常回忆起从前，想起他永远无法真正回归的故乡。他和其他的堕天使不一样，路西法从来不会否认天堂的美丽，但他已经亲手将地狱打造成绝望者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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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的天使其实在混沌中生活了很久。

神明与祂互为彼此唯一的朋友，不知过了多久，神明对混沌产生了不满，祂说：【这个世界应该是美丽的，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你的完美。】

金发的天使笑答：【那我会像您爱我那样去爱世界，吾神。除非您抛弃我，否则我绝不背叛。您所望即是我所望，您之所敌，即为我剑之所指。】

可最后，神爱世界，却忘了当初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