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格罗琳卡的城堡第二层。
塞英莉卡抱着双膝坐在铁笼的底部,蓬松的棕色秀发插着深蓝色的勿忘我,自然而然地垂落下来。
她的白色亚麻内衣没有变过,衣摆贴着地面,展示出少女迷人的体态。
她左边的铁笼空空如也,右边的铁笼是一只长满骨刺的老虎一样的异兽,不过皮肤是青绿色的还有黄色的斑点。
异兽正趴在地上打瞌睡。它的骨刺散发着惨绿的幽光,一看就知道蕴含着剧毒。
塞英莉卡为了小命着想,总是避免接近铁笼的右边,谁知道那剧毒不会在一定范围内扩散呢?
她把螓首埋在双膝之中,闷闷地说道,"巨伯,我该这样跟阿碧说呢...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是那样不堪的女孩子。"(在一次交谈中他们交换了彼此的名字)
被女巫鞭打时她难看的样子成了她的心结。
"小姑娘,要我说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只要像以前一样对他就好。"巨伯实在无法理解塞英莉卡的忧愁烦恼。
"不行的,我做不到。"塞英莉卡抱紧了自己的双膝。
"唉,真麻烦。"巨伯的鼻孔里吐出一团白气,不再搭理她了。
这时,门口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本来存在兽吼和交谈声的空间内突然安静了。
塞英莉卡吃惊地抬起头,却看见一团失去形状的“肉块”被丢进了属于阿碧的笼子。
“肉块”上面全都是伤疤,刀形的、勾形的、十字形的、爪形的、钻头形的...各种颜色的浆液洒在"肉块"上,可以看到生生的白骨和断开的筋脉。
塞英莉卡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认出来了,这就是阿碧。
‘他不是去表演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泪水决堤般涌出,却没有抽泣声。
一种揪心的痛苦拽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只能无言地失神地望着残缺不全的阿碧哭泣。
‘好痛,好痛啊...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和阿碧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塞英莉卡的脑海。老实说从来都是她主动,而阿碧很少回应她。
但那种有人倾听的温暖和她第一次看到阿碧跳舞时的触动是那么令人深刻。
他何时像一个黑洞一样,牵引住了她全部心神。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格罗琳卡,救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塞英莉卡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踉跄地攀着铁柱站了起来,对着看不见的门口喊到。
塞英莉卡惊喜地看到,格罗琳卡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不过格罗琳卡的状态不是很好,面色生冷,眼角带着淡淡的鱼尾纹,好像这次帝都之旅让她衰老了十几岁。
格罗琳卡本想通过阿碧在皇宫里的表演,讨得皇帝的欢心,重新在皇宫里任职。她必须这么做,无论是因为流言蜚语还是被家族视为耻辱,移除族谱,她都必须证明自己。
不过她失败了,彻底失败了。她本该气急败坏,然而她没有。
她只是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动力。
可以预见格罗琳卡未来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老巫婆。
"我会救它的,不过不是因为你,"格罗琳卡在炼金台前调配着药剂,"只是因为作为一只会跳舞的哥布林,它对我来说还有点用处。"
"比如成为贵族的玩物什么的。"格罗琳卡端着铜罐装着的绿色药剂走向阿碧的牢房。
塞英莉卡根本没有在意格罗琳卡的话,她只要阿碧能活过来就好了。
塞英莉卡期盼地看着格罗琳卡将药剂洒在阿碧身上。
洒完药剂后,格罗琳卡又在空中绘制了一个法阵。蔚蓝色的魔法光芒亮起,汇聚成一个环然后炸开变为粉末融入了阿碧的身体。
魔法有三种施法方式。最简单的就是在精神中用魔法节点创建法阵;高级的就是将实体化的精神力在虚空中构建法阵;而最高级的需要用特殊的物品来释放魔法。
魔法和药剂搭配的作用立竿见影,阿碧的伤口很快长出了肉芽,骨头也渐渐归位,残缺的地方都慢慢恢复了。
阿碧的左眼撑起了一条缝。
"格罗琳卡,那是什么魔法药剂?我也要!"这时,在楼层深处一个瘸腿的豺狼人心痒难耐地叫道。他所处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阿碧前面的炼金台。
格罗琳卡冷笑了几声,她正满腹愤恨呢。皇宫发生的那件事,不用猜都知道有人在算计她。
"你也要?好,我成全你。"她从炼金台上的瓶瓶罐罐中,舀起一把银灰色的粉末又将一种浓郁的紫色流光液体和在黑暗中难以辨明的绿色倒入了残留着绿色炼金液体的坩埚之中。
炼金液体的颜色没有变化,她将那些液体倒入铜罐之中,捧起它走到了豺狼人的铁笼面前。
"喝吧。"
豺狼人兴高采烈地饮下了铜罐内的液体。
"啊!格罗琳卡!你给我喝了什么!"豺狼人身体内冒出白色气体,豺狼人惊恐地望向格罗琳卡,浑身突然燃烧起了紫色的火焰。
"格罗琳卡!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豺狼人最后留下了这句凄厉的话,化为了一坨黑炭。
格罗琳卡冷哼了一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