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璇跟在陆柯燃身后上了来接的车。
“上海会下雪吗？”
“不会。”
陈卓璇没再说话，扒着窗户，看外面的街景。
“但是上海有海，冬末初春的时候，涨起潮来也好看。”
“我还没见过海呢。”
“等冬天过去，我带你去。”
上海的街道灯红酒绿，看的陈卓璇眼晕，慢慢地睡了过去。
陆柯燃向着前面的佣人要了毯子，盖在了陈卓璇身上，又把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好在上海的路都修的平平整整，司机的技术又好，一路上开的稳稳当当，陈卓璇睡得安安稳稳。
“到了。”陆柯燃拍了拍肩膀上的人。
“嗯？嗯。”
陆家的宅院很大，陆先生和陆太太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旁边的佣人上前接过陆柯燃脱下的风衣和围脖，另又有人拿了拖鞋过来。
饭桌上，陆先生提到陈父，止不住的叹息。陆太太见气氛不对，忙着打圆场。
“柯柯小时候还上过陈先生的课吧。”
陆柯燃吃饭的手顿了顿，放下了筷子。
“读过几次，往后陈伯父去了其他学校教书，再没机会了。”
陈卓璇坐在一旁听着，“是什么时候呢？我那时候总是去给父亲送午饭的，你见过我吗？”
“记不清了。”
陈卓璇努努嘴，加了几块鱼到陆柯燃碗里，“看你刚才光吃这个了。”
一顿饭结束，陈卓璇与陆家二老也熟稔不少，陆太太笑着将腕子上翠玉镯子戴到了她的手上。
陈卓璇刚想着拒绝，陆柯燃在桌下拍了拍她的腿，“妈妈给你，就拿着。”
“对嘛，伯母见着你就觉得欢喜，你父亲又和柯柯爸爸是旧识，这镯子该拿。”
似是防着陈卓璇再说推辞的话，陆柯燃匆匆地换了话题。
“客房打扫出来了吗？今天要住的。”
“呦，给忘了。”陆太太眼神飘忽，“不然今天小璇和你一起住吧。”
“妈！”
陆太太没再接话，起身回了卧房，“不早了，该睡了。”
陆柯燃皱了皱眉头，回过头，“实在是抱歉，不然你睡我房间，我去客厅。”
陈卓璇仰着头看她，摇了摇头，“一起吧。”
“啊？”
“不可以吗？”
“我们才见面没多久。”
“可我们有婚约啊。”
“为什么要带我来上海呢？”陈卓璇洗完澡，揉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我们有婚约。”
“没有的别原因了吗？”
陆柯燃坐在书桌前，顿了顿写字的笔，“北平要打仗了。”
“可以帮我吹头发吗？我不太会用这个。”
陈卓璇这一顿晚饭吃得，倒成了自来熟。
陆柯燃起身，先是用毛巾将头发裹了起来用力压了压，又拿了条干毛巾发在了肩膀。
“声音会有点大。”她出声提醒，这才开始吹了起来。
吹风机的声音灌满了整个房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陆柯燃的指尖时不时地会触碰到陈卓璇的脖颈，让她有些发痒，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烫吗？”
“痒。”
“那我注意点。”
“好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
“陪我妈去发艺馆，瞧得多了。”
陆柯燃拿了梳子过来，帮陈卓璇梳理头发。
“痛的话告诉我。”
“不痛。”
冬初的上海喜欢下雨，细细密密的雨丝打在窗户上，透着冷意。
“我明天可以出去吗？”
陈卓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有钱人镇精致，连天花板都这么好看。
“当然可以，你是一个自由的人。”
“你会陪我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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