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兹前额的鼓包在一个星期后才慢慢消肿，期间，利威尔每天都替她上药、用凉水冷敷，后来又改为热敷，直到两周之后皮下淤血几乎被完全吸收，他才松了口气。
“你啊，”他避开伤处戳她的脑袋，“当自己的头是铁做的吗？”
利兹看着他，很认真地摇头。
逐渐地，生活恢复了常态，前次墙外调查就像一道被时间尘封的不能揭开的疤。眼看进入最冷的严冬，天气越来越恶劣，加之前次的惨痛损失，下一次壁外调查显得遥遥无期，利威尔估算，也许会等到开春之后才会再次出墙。
士兵们也多少意识到这一点，寒风越来越刺骨，冻得人骨头都咔咔响，训练也就自然而然地变得散漫。
周末领利兹出门前，利威尔列了一张购物清单，在最寒冷的时间到来前，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
卧室的窗帘要换成更加厚实避风的，利兹动不动就光脚在卧室跑来跑去，地板也要铺上地毯，茶叶、文具、画纸都要进货。她的杯子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打碎，利威尔打算索性买它个七八个回去，省得反复跑。另外，近来一张床已经不够她打滚，利兹常常睡到半夜或是躺着看书的时候几个骨碌就消失在床的另一端，利威尔意识到，房间是缺个沙发的。
此外在佩托拉的建议下，利威尔把给利兹多买几件常服的预算也留了出来，还有来年要用的物件……
他一手牵着一蹦一跳的利兹，一手拎着长长的清单，皱着眉，遥望一眼人山人海的街道，换作以前，自己从不为入冬做这样周密的打算
周末集市的街道十年如一日地热闹无比，利兹早已是街邻街坊的老熟人，带她逛店子，店主都会热情地介绍推荐自家的好货，价钱也经济实惠。买了一圈下来，花销连利威尔预算的半成都不到。最后有余钱，索性把床也换大了一号。
自从添置了新家具，房间显得拥挤些，利兹的活动范围却肉眼可见地增多。现在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睡觉，也可以趴着、躺着、蜷着看书，从床上滚到地上，再顺着地毯滚到铺了保暖的垫子的沙发上，有时候搞得利威尔都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房间里养了个人还是毛毛虫。
有时候他倚在床头看书，旁边的人会钻进被子凑过来，笨手笨脚地整个人趴到他身上，等他掀开被子看，她已经睡得很安稳了。
偶尔她还会从棉被之中突然窜出脑袋，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利威尔就会弹一下对方的脑袋道：“无聊。”这种毛孩子都不会眨个眼的小伎俩还想吓着他？
他从外面回来，利兹就会丢下画笔，颠颠儿地跑到跟前，把自己怀里捂得严实的小水袋郑重地塞到利威尔手里，这通常是他走之前给她灌好了拿来捂手的。尽管利威尔并不怎么需要，有时，热度已经褪去的袋子还没有他本人的手暖和，但他依旧会摸摸她的头，把东西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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