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不一样,每隔一段时光就会失忆,而她永远都记着,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记忆如潮水般退散不去,像是在不断警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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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庭不算富裕,但父母很纯朴,家里有三亩良田,足够他们三人度日,养了两只狗,一公一母,皆是感情甚笃。
平日里她会帮助父母种种地,有了闲钱就去酒楼听听故事,买买零嘴,或与邻居阳光质朴的小哥哥拉拉小手,后来父母伤病去世,小哥哥去贵族入了赘婿,幸而她已成年,也没有了什么亲人的约束,守着几亩良田,两只狗,小日子过的自由自在。
这时的她,还是个没有见过社会阴暗,纯洁如天使一样的女孩儿。
然而一切的的转变是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出门遛弯时她遇到了一个浑身有伤的小男孩。尽管那时大街小巷都在传,说什么魔鬼破笼而出了,最近很危险,不要随便领陌生人回家,但心有不忍的她还是把他领回去了,毕竟没有谁会在意一个没啥杀伤力的孩子呢。
她细心的给他上药,安慰他,并且收留了他一晚。
结果,她还真是在这么个孩子上翻车了。
后来她偶然从听书人口中听说了类似的事,才明白了这晚的故事,原来叫农夫与蛇。
那一晚,她无聊的善心和微薄的防备感留给她的,只剩下自己逐渐僵硬的的躯体,微弱的呼吸,心口上冰冷的刀刃,和一抹深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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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平庸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没想到,再睁眼,居然又和他在一起了。
他仍是个孩子的样子,而且一如既往的肆意杀人,没有一点仁慈心。
她不能离开他三米内,这是她足足尝试了一个月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得出的结论。
但任谁一睁眼,眼前竟就是我的仇人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她这种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普通女子,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她性情大变。
她可以改变自身的样子和形态,起初,她就变成各种自己能想到的最丑陋恐怖的样子吓他,辱骂他,他全都无动于衷,仿佛看不到她一样冷淡。
她气急败坏,尝试了各种形态,年迈的老人,白净的书生,纯真的稚童,统统被他无视。
最后,她想起了以前看到的话本上,那些蛊惑书生的狐狸精,她想她大概有方法了。
她按着书上的样子,给自己搞了一身大红裙,大红色的眼影腮红嘴唇,目之所及一片红艳艳。她还按着书上的说法,什么水蛇腰,她几乎硬生生要把自己拧巴成蛇精,说着“小公子,奴家想你~”之类的话,没成想他有了反应,足足瞪了她半秒!
这可把她兴奋坏了,从此看见什么漂亮的女子都要在他耳边夸一夸,然后化成她们的样子在他耳边不断蛊惑。
但结果都不尽如意,唯一的效果就是他自此看见漂亮姑娘都会尽量躲着走。
“至少保住了漂亮姑娘的性命。”她苦中作乐的想。